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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尘骑着红抚,一来一回并没花太多时间。他回到城里,接了沈婉清、沈明月和月儿,一行人来到了西门外一处风景秀丽的树林边。绿草如茵,溪水潺潺,倒是野炊的好地方。
月儿手脚麻利地在铺开的一张硕大花布上布置着碗碟、点心。肖尘则将从矣欧危那里顺来的几种南疆特色水果洗洗干净,摆了上来,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肖尘抓起一只烤得油光锃亮的鸡腿,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微微皱眉,感叹道:“你别说,这味道确实不如咱们吃过的那只八珍鸡。”
当初吃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更没到念念不忘的地步。
可后来得知那只鸡的身价足以买下一个两进的小院时,肖尘就觉得,那恐怕是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记忆中的味道都被那离谱的价格镀上了一层金光。
沈明月虽然小有家资,掌管清月楼也算见多识广,可回想起当初分食那只八珍鸡的场景,也不禁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吃得不够“尊敬”了。
月儿更是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她幼时被贩卖,深知钱财的珍贵,那一块八珍鸡的肉,恐怕就够买下好几个当初的她了,而自己当时好像…还不止吃了一块。
就在众人一边野餐,一边略带调侃地缅怀那只身价不菲的传奇鸡时,沈婉清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飘向陪陵城的方向,看着肖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肖尘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咽下口中的食物,温和地问道:“婉清,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想对相公说吗?这里又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沈婉清犹豫了一下,纤纤玉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轻声道:“相公…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我…我想帮帮后院安置的那些女子。” 她的眼中带着恳求与不忍。
肖尘沉吟了片刻。他原本的计划确实不会在此久留,安顿那些被解救女子的想法他也有,但深知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他看着妻子清澈而坚定的目光,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可以尽力去帮助她们。三个月内,若有女子能走出阴影,学会一技之长,重拾生活勇气,那她便获得了新生。若是三个月后依旧沉溺于痛苦,无法自拔…那恐怕,一辈子也就很难走出来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些,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另外,在这三个月里,你每三天必须抽出一天,就像今天这样,出来走走,散散心,不许一直待在府衙后院。你可以帮助她们,同情她们,但绝不能过度共情,把自己也陷进去。天下的悲苦之事太多,善良是美德,但不能用自己的身心去填。明白吗?”
沈婉清知道这是丈夫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心中暖流涌动,用力点头:“妾身晓得了。谢谢…谢谢相公允许妾身任性。”
肖尘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有想做的事,而且是帮助他人的好事,我为什么不支持?我家婉清心地善良,这是你的优点。” 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戏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来,让为夫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