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试试咱的新家伙。”李明远转向汉斯,“那批仿造的巴祖卡火箭筒呢?能派上用场了吗?”
汉斯点头:“造了二十具,试射过三次,打装甲车的侧装甲没问题。就是射程近,得靠近了打。”
“那就让他们靠近。”李明远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晋祠旁边的山谷适合打伏击,让自卫队先把鬼子引进去,游击队用火箭筒敲掉装甲车,再用七五山炮轰他们的炮队,最后步兵收尾——记住,抓活的,咱还缺会修炮的技工。”
伏击战打得比预想的还顺利。日军的装甲车刚开进山谷,就被从两侧山坡滚下的圆木堵住了去路。汉斯带着火箭筒手摸到离装甲车五十米的地方,三发火箭弹过去,两辆装甲车顿时冒起黑烟,里面的日军哭爹喊娘地爬出来,刚想投降就被自卫队的步枪指住了脑袋。
负责掩护的日军炮队想架炮反击,却被埋伏在山顶的七五山炮连锅端了——周先生亲自瞄准,三发炮弹就炸毁了四门野炮,炮组成员非死即伤。失去重武器的日军成了待宰的羔羊,被游击队和自卫队围在山谷里,不到两个时辰就全部投降。
打扫战场时,赵大山发现了个意外收获——日军携带的弹药箱里,竟然有二十发未开封的穿甲弹。“这玩意儿能给咱的山炮用不?”他抱着炮弹跑去找周先生。
周先生掂了掂炮弹的重量,眼睛一亮:“正好!咱的山炮口径跟他们的野炮差不多,稍微打磨下就能用。这穿甲弹打鬼子的炮楼,比咱的爆破弹还管用!”
消息传到正定县城,大岛彻底慌了。他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共军炮楼,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炮声,突然想起出发前司令官的话:“晋省的共军就是一群土包子,用三八大盖就能扫平。”现在看来,这群“土包子”不仅有了山炮、火箭筒,还学会了用日军的武器打日军,这仗根本没法打。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李家庄炮楼里,自卫队员们正用缴获的日军望远镜观察县城动向,灶台上炖着的猪肉粉条香飘满楼——那是从日军粮队里劫来的,给刚打完仗的队员们补身子。“等明天把城西的炮楼端了,”队长啃着馒头说,“就让鬼子在县城里过年,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晋省的春天,就在这“蚕食”与“反蚕食”中一天天过去。日军的控制区域越来越小,从最初的“城乡皆占”,变成了“困守孤城”;而根据地的面积越来越大,兵工厂的武器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改良农具让田野里的收成越来越好,甚至有商人开始偷偷从敌占区往根据地运物资,说“那边安全,还能换到结实的农具”。
李明远站在晋祠的废墟上,望着远处太原城的轮廓。夕阳下,城墙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蛇。他知道,“农村包围城市”的路还很长,要彻底收复大城市,还需要更强大的武器、更多的兵力、更成熟的时机。但他更清楚,当田野里的锄头和战场上的步枪连成一片,当老乡的炊烟和兵工厂的烟柱融在一起,这座城市的收复,只是时间问题。
晚风拂过,带来了麦田的清香和远处兵工厂的轰鸣。李明远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太原城的城门会被自己造的坦克推开,铁路上跑着烧鲁省原油的火车,工厂里的机器用着云蒙山炼的钢,孩子们在曾经的炮楼遗址上放风筝,笑声比炮弹的轰鸣更响亮。
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因为这片土地上,已经埋下了足够多的火种——在田野里,在工棚里,在每个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人心里。这些火种,正借着春风,燎原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