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造步枪”已经迭代到第三代。枪身用的是从大阪师团换来的优质钢材,枪管里的膛线由张守业亲自打磨,射程比第一代远了五十米,还加了个简易的刺刀座,能装上缴获的日军刺刀。试枪时,陈二牛连打十发,枪枪中靶,笑着说:“老周,这枪能跟鬼子的三八式比了!”
手榴弹的改进更实用。以前的木柄手榴弹扔不远,周先生就让人把木柄改短,弹体加重,虽然扔得费劲些,却能多扔十米。最妙的是“集束手榴弹”——把三颗手榴弹捆在一起,威力堪比小炸药包,炸碉堡、炸铁丝网特别管用。
火箭筒成了“明星武器”。周先生用换来的无缝钢管做炮管,射程从两百米提到了三百米,还造出了两种弹头:一种装炸药,炸坦克;一种装钢珠,打集群步兵。王铁柱给它起了个新名:“追风炮”。
兵工厂的角落里,还藏着个“秘密作坊”。周先生带着几个老工人,正在用缴获的零件组装一挺重机枪。这挺机枪是用三挺损坏的日军重机枪拼起来的,枪管是新换的,枪架用铁轨钢加固,试射时,子弹像泼水似的扫出去,在山坡上犁出一道沟。
“咱不求造重炮、造飞机,先把手里的家伙磨锋利。”周先生对工人们说,“步枪打得准,手榴弹扔得远,火箭筒瞄得精,每个战士手里都有趁手的家伙,才能在小仗里占便宜,积少成多,就不怕打大仗了。”
各“拓荒连”回来补给时,总能领到新家伙。三排的战士们摸着新步枪,掂量着集束手榴弹,都说:“现在出去跟鬼子干,腰杆子都硬了!”
四、蚕食敌占区:像藤蔓缠紧大树
半年过去,云蒙山周边的日军据点,日子越来越难。运输线三天两头被破坏,巡逻队出门就得挨冷枪,连炮楼里的水都不敢随便喝,生怕被下了料。有的据点实在撑不住,偷偷缩了回去,把地盘让给了“拓荒连”。
陈二牛的三排在狼牙口扎下了根。他们不仅打游击,还帮附近的百姓种地、修房子,百姓们把他们当成自家人,谁家看到鬼子动静,就立刻报信。有个放羊的老汉,故意把羊群赶到日军炮楼前,用羊叫声给三排报信:“咩咩咩”是鬼子没动,“咩——”长叫就是鬼子出发了。
靠着百姓的支持,三排摸清了大同煤矿外围的七个据点,哪个据点的伪军怕死,哪个据点的日军枪法准,都记在本子上。他们专找伪军据点下手,用“攻心战”——夜里往炮楼里扔传单,上面写着“缴枪不杀,回家分地”,还在炮楼外唱家乡小调,搅得伪军心神不宁。
有天夜里,黑风口据点的一个伪军班,竟背着枪投奔了三排。领头的说:“跟着鬼子没前途,天天挨炸不说,还吃不饱饭,你们的传单说得对,咱也是中国人,不能再当二鬼子了。”
这样的事越来越多。有的伪军偷偷给“拓荒连”送子弹,有的日军翻译官把据点的布防图塞给百姓,还有的商人主动给根据地送盐巴和药品,说:“你们能把鬼子赶炮,咱生意才能做下去。”
王铁柱把这些“小动作”汇总起来,在地图上标出被蚕食的区域:铁路线被掐断了五段,伪军据点倒了七个,煤矿的运煤量只剩原来的三成,连太原城到云蒙山的公路,都被“拓荒连”挖得坑坑洼洼。
“这就叫破釜沉舟。”他指着地图对干部们说,“一根羽毛轻,可多了能压沉船;一次小胜不起眼,可多了就能撼倒鬼子的根基。再等半年,咱就把黑风口的据点端了,一步步往大同煤矿挪!”
五、山雨欲来:根据地的底气
云蒙山的夜晚,不再只有风声和虫鸣。兵工厂的锤声敲到后半夜,青霉素作坊的大棚里亮着灯,各“拓荒连”的信使骑着快马在山道上穿梭,带来一个个胜利的消息。
王铁柱站在山梁上,望着远处敌占区的灯火。那些灯火曾经代表着日军的嚣张,现在却透着慌乱和疲惫。他知道,离和日军正面硬刚的日子还远,但他们已经有了底气——手里的枪越来越准,药越来越多,人越来越齐,地盘一点点扩大,像藤蔓似的,正慢慢缠紧鬼子这棵“大树”。
“陈二牛他们说,黑风口的田中最近换了个上司,是个硬茬,想跟咱硬碰硬。”赵大山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土豆,“要不要让各连收敛些?”
王铁柱咬了口土豆,摇摇头:“越硬越要啃。通知各连,最近多搞几次联合行动,集中火力敲掉他一个据点,让他知道,晋省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山风吹过,带来了兵工厂新造的“追风炮”试射的轰鸣。那声音在群山里回荡,像在宣告,像在催促,更像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云蒙山的星星格外亮,照着这片正在苏醒的土地。在这里,百人的小队撒向四方,青霉素作坊日夜忙碌,兵工厂的锤子敲打着希望,百姓们的炊烟连成一片。他们用无数个小胜利,编织着一张让鬼子窒息的网,等待着把侵略者彻底赶出晋省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