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无法完全描述。”它最终说道，意念中带着一丝本能的战栗，“那并非简单的毁灭意志……更像是……源海本身黑暗面的具象化，是所有可能性坍缩为‘无’的最终趋向……‘掠影者’们所侍奉的，或许只是其冰山一角，或者说，是其渗透入现实层面的……代理人。”
源海黑暗面的具象化……所有可能性的终结……
这概念太过宏大，也太过惊悚。与之相比，微光之扉的存亡，甚至晶曜文明的覆灭，都显得渺小了许多。
我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然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么，你现在有何打算？我又能做什么？”
誓约之灵的光芒转向我，那模糊的“面容”似乎正无比认真地“注视”着我灵魂深处的坐标。
“您承载着‘万象源点’的碎片，并与‘曦光’的火种融合……您是变数，是‘掠影者’与永夜计算之外的异数。”它的意念带着一丝希冀，“吾需要时间恢复力量，并寻找其他可能尚存的‘规则之灵’，联合起来，对抗永夜的图谋。”
“吾感知到，在遥远的‘万古辉光界’，似乎还有‘秩序之灵’存在的迹象……那里，或许能成为暂时的庇护所与联合的起点。”
万古辉光界？又是一个未知之地。
“您……是否愿意，护送吾一程？”誓约之灵的意念带着请求，但也蕴含着尊重，“作为回报，吾将在旅途中，尽己所能，为您解答关于源海、规则以及……您体内‘基石’的疑惑。并且，吾之存在本身，或许能助您更好地感应与融合其他碎片。”
护送它去万古辉光界？
我看着眼前这团代表着宇宙秩序基石的纯白之光，感受着它传来的真诚与急迫。
这是一个沉重的托付。意味着我将直接卷入与“掠影者”乃至其背后“真正永夜”的对抗中，风险远超之前。
但……我有得选吗？
永夜铸造“终末之钥”的计划，关乎所有存在的存亡。而我身负曦光火种与源点碎片，早已是它们的眼中钉。帮助初光誓约，就是帮助我自己，也是在为所有仍在挣扎的秩序存在争取一线生机。
更何况，它关于源点和规则的 knowledge，对我至关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初光誓约之灵：
“好，我答应你。”
誓约之灵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分，传递来如释重负的感激：“感谢您，曦。您的抉择，或许将为这片黑暗的宇宙，保留最后的……火种与希望。”
它缓缓飘近，纯白的光晕与我所散的混沌能量接触，并未排斥，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交融感。它化作一道更加凝实的光流，如同缎带般，轻轻缠绕在我的左手手腕处，形成一个散发着温和白光的奇异纹路。
“以此形态，吾可随您同行，并逐渐汲取虚空中的秩序之力恢复自身。”
我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与灵魂中曦光火种隐隐共鸣的温暖波动，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出发吧。目标——万古辉光界。”
不再停留，我辨认了一下誓约之灵传来的、关于“万古辉光界”的模糊方位，驾驭混沌流光，再次启程。
虚空中，一点混沌之色，带着一缕初光之白，向着未知的界域，疾驰而去。
身后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微小的光点，以及它所带来的……颠覆一切剧本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