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
然而,还不等我感到一丝庆幸——
弱水潭在吞噬了那股能量后,似乎…被激怒了?或者说,被“激活”了?
以能量注入点为中心,一圈极淡、却冰冷彻骨到极致的幽暗波纹,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吸力,猛地从潭水中传来!不仅针对能量,甚至开始针对…生命气息!针对神魂!
我右臂晶锢内残余的能量被这股吸力拉扯,更加疯狂地向外涌去!甚至连我自身的精气神,都仿佛要被抽离出去!
更可怕的是,身旁诸葛青城身上那缕微弱的冷香,猛地一颤,仿佛风中残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捏住,瞬间黯淡下去!他身体表面那些暴凸的深蓝色血管,也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其中的最后一点生机也要被这潭水吸走!
“不!!!”
我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右臂从潭面上方抽回!
噗通一声,我再次瘫倒在地,浑身冰冷,不是因为雨水,而是源于后怕和那瞬间的灵魂冻结感。
弱水…不仅能湮灭能量,更能吞噬生机!我差点…差点亲手将殿下最后一点生机也彻底断送!
右臂的剧痛因为方才能量的宣泄似乎减轻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但晶锢的裂痕处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死寂寒气的幽暗水汽,不断向内侵蚀,带来另一种性质的冰冷痛楚。
体内的能量冲突依旧存在,只是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代价却是险些万劫不复。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压制?无法压制。 引导?外部是能吞噬一切的弱水。 触碰殿下?只会引发更恐怖的反噬。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落下,打在我脸上,混合着绝望的痕迹。我瘫在碎石地上,望着铅灰色的、绝望的天空,右臂的剧痛和体内的混乱依旧持续,仿佛永无止境。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的困境彻底压垮时——
我的左手,无意识地搭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不同于碎石和苔藓的东西。
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
在这片阴寒刺骨、绝望弥漫的死亡之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瞬间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
我猛地转过头,目光投向左手触碰的地方。
那是…一株草。
一株紧贴着岩壁缝隙生长、极其瘦小、几乎被苔藓覆盖的…淡金色的小草。
它在冰冷的雨水中微微颤抖,细长的叶片上沾染着泥污,却顽强地向上伸展着。叶片中心,托着一枚米粒大小、即将绽放的、同样呈现淡金色的花苞。
而那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暖意,正是从这枚小小的花苞中…散发出来的!
这暖意并非温度上的灼热,而是一种…蕴含着极其微薄、却异常纯净的…生命气息!一种与周围的死寂、阴寒、诅咒之力格格不入的…阳和之气!
这是…什么?
在这片被弱水阴气浸透、被玄渊诅咒笼罩的死地,怎么可能会有蕴含着如此气息的植物存活?
我的目光猛地抬起,看向这株小草生长的岩壁上方。
是因为…地势稍高,避免了被弱水直接浸泡?还是因为…岩壁的某种特质?或者…
一个更加古老、几乎被遗忘的传说,如同沉入深海的星光,骤然闪烁在我的记忆深处。
【绝阴生阳,死极孕灵。黄泉路畔,或有彼岸遗珍;弱水之滨,偶见…曦和残烬。】
曦和残烬?! 这难道是…
就在我的心脏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而狂跳不止之时——
那株淡金色的小草,顶端那米粒大小的花苞,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是我的注视?还是我体内混乱能量的一丝外泄?亦或是这死极之境中某种规律的运转?),轻轻地、颤抖地…
绽放了。
一抹柔和而温暖、仿佛凝结了最微弱一缕晨曦的…淡金色光辉,悄然亮起。
如同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点燃了第一盏…渺小却坚定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