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右臂的血色晶锢沉重异常,如同拖着一块巨大的陨石!汗水混合着血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模糊了视线!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辣辣的痛楚!
我不能倒下!不能!
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弥漫的烟尘和石碑散发的微弱血金余晖中疯狂扫视!寻找!寻找任何可能的出口!头顶被巨石彻底堵死,弥漫着尸仙腐蚀后的焦臭和绝望!原路返回的通道早已崩塌掩埋!
出路…在哪里?!
就在这时!
嗡!
右臂深处那沉重悠远的嗡鸣,第三次…极其清晰地…震颤起来!
这一次,伴随着嗡鸣,一股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冰冷悸动感,如同无形的磁针,猛地…指向了我的左前方——玄渊石碑后方那片被更浓郁黑暗吞噬的区域!
几乎在悸动感出现的瞬间!
玄渊石碑基座上那个散发着血金余晖的“镇”字,光芒似乎也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呼应!光芒所及的边缘,在石碑后方那片绝对黑暗的岩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微弱的光,极其短暂地…勾勒出了一道…极其模糊的…竖直轮廓?!
那是什么?!
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验证!那指向性的悸动和石碑光芒的闪烁,是这绝望深渊中唯一的灯塔!
“走!” 喉咙里挤出最后的力气!我抱着诸葛青城冰冷沉重的身体,如同拖拽着命运的枷锁,朝着石碑左后方那片深邃的黑暗…跌跌撞撞地…挪了过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身体的剧痛、灵魂的疲惫、右臂的沉重、怀中冰冷的负担…如同无数座大山压在身上!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全凭一股不灭的意志在死死支撑!
绕过那巨大、冰冷、散发着微弱血金余晖的玄渊石碑!石碑后方,是更加纯粹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如同深埋地底的金属锈蚀味道。
借着石碑侧面散射过来的、极其微弱的血金光芒,我死死盯着刚才悸动感指向的那片岩壁!
在那里!
一道极其狭窄、边缘极不规则、仿佛天然裂痕般的…竖直缝隙!高度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宽度不足两尺!缝隙内部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一股比玄渊空间内更加阴冷、带着明显水汽和流动感的微风,正从缝隙深处…丝丝缕缕地透出!
风!是流动的风!是通往外界的气息?!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濒死的躯体!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拖着诸葛青城冰冷僵硬的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那道狭窄的缝隙之前!
缝隙入口处,散落着一些细碎的、如同某种生物骸骨般的惨白色碎块,散发着淡淡的陈腐气息。缝隙边缘的岩壁湿滑冰冷,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苔藓。那丝丝缕缕的、带着水汽的冷风,正是从这幽深的黑暗中吹拂出来!
没有犹豫!这就是唯一的生路!
我艰难地将诸葛青城冰冷沉重的身体调整到身前,让他背对着我,用左臂死死箍住他的腰,将他上半身尽量贴近缝隙入口。然后,我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用肩膀和后背作为支撑,双脚死死蹬住地面,用尽洪荒之力,将他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朝着那道狭窄、深不见底的黑暗缝隙…推了进去!
他的身体摩擦着湿滑的岩壁,发出细微的声响,缓缓没入黑暗…
最后,轮到我!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死寂的、弥漫着血腥和尘埃的玄渊空间。巨大的石碑沉默矗立,基座上那个血金色的“镇”字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余晖。血泊、鬼头大刀、散落的碎石…还有张公公那具挂在巨石缝隙边缘的焦黑残尸…一切都如同凝固的噩梦。
然后,我咬紧牙关,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扒住缝隙边缘湿滑冰冷的岩石,将身体连同那条沉重如山的血色晶锢右臂,极其艰难地…挤入了那道狭窄、阴冷、散发着未知气息的…黑暗缝隙之中!
冰冷!潮湿!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最后一丝石碑的血金余晖!
身体被狭窄湿滑的岩壁紧紧挤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和水汽!脚下是倾斜向下、布满湿滑苔藓和碎石的坡道!我只能用后背死死抵住一侧岩壁,用左脚艰难地探寻着落脚点,右手(那血色晶锢的沉重负担)只能无力地拖在身后,任由它在湿滑的岩石上摩擦、碰撞!
怀中,诸葛青城冰冷的身体如同锚点,也如同最沉重的负担。我只能用左臂死死箍住他,将他僵硬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胸前,用我的身体为他缓冲每一次下滑的撞击!
下滑!身不由己地向下滑落!碎石和苔藓在身下簌簌滚动!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剥夺了所有视觉!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身体撞击湿滑岩壁的闷响!
不知滑落了多久,也许只有几息,也许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前方绝对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
不是石碑的血金余晖!也不是尸仙的幽绿鬼火!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淡淡青白色泽的…如同…某种地底苔藓散发出的…磷光?
光芒极其微弱,却如同溺水者看到的灯塔!
生的气息!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嘶吼,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死死抱住怀中冰冷的身躯,朝着那点微弱的磷光…任由身体顺着湿滑的坡道…加速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