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近石心!” 为首的络腮胡汉子嘶吼着,举起青铜凿子就朝巴清扑来。他的凿子上沾着孩童的鲜血,血珠在凿刃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痂,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巴清侧身避开,赤霄剑反手一挑,斩断了汉子的衣袖,露出他手臂上的刺青 —— 那是相国府侍卫的印记,只是被刻意用墨涂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是李斯的人?” 巴清冷声问道,剑刃抵在汉子的脖颈上,“他让你们来断龙脉,再嫁祸给我?”
汉子脸色一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丸子,就往嘴里塞。蒙烈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丸子,掰开一看,里面是用汞毒浸泡过的毒草:“主母,是‘牵机毒’,见血封喉。”
巴清的目光落在汉子腰间的玉牌上,伸手将玉牌扯下来,用剑刃刮去上面的墨痕,相国府的徽记清晰地露了出来:“李斯倒是打得好算盘,借楚余的手断龙脉,再用你的尸体和这玉牌,证明是我勾结楚余,妄图颠覆秦朝。到时候始皇震怒,不仅我巴家要灭门,就连丹砂产业,也会落到他李斯手里。”
就在这时,山洞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那块青色的龙脉石心 “咔嚓” 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陈妪惊呼道:“不好,石心要碎了!一旦裂开,龙脉的气脉就会外泄,到时候整个巴蜀的丹砂矿脉都会枯竭!”
巴清立刻冲到石心前,只见石心的裂缝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一样,还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 那是龙脉的 “气脉”。她从怀中掏出之前准备好的汞针,正要刺入石心,却忽然发现裂缝的深处,嵌着一枚小小的青铜印。
那印章约莫拇指大小,印面上刻着一个 “斯” 字,还有相国府的徽记,印柄上缠着一缕黑色的丝线,丝线的材质是只有宫廷才能用的蚕丝 —— 这是李斯的私印!
巴清的手指顿在半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原以为李斯只是借楚余的手嫁祸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参与了断龙脉的阴谋,还把自己的私印嵌在石心里。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不怕被人发现吗?还是说,他有更大的图谋,比如等龙脉断裂后,再以 “修复龙脉” 为名,掌控整个秦朝的气运?
“主母,快动手啊!” 陈妪在一旁催促,石心的裂缝越来越大,淡红色的液体渗出得越来越多,山洞里的温度也开始升高,丹砂矿脉的预警越来越强烈。
巴清深吸一口气,将李斯的私印小心翼翼地从石心裂缝里抠出来,藏进自己的衣襟,然后拿起汞针,对准石心的裂缝刺了进去。汞针一接触到石心,立刻化作一缕银白的雾气,顺着裂缝渗入石心内部。石心的震动渐渐平息,裂缝也停止了扩大,淡红色的液体不再渗出 —— 龙脉暂时被稳住了。
络腮胡汉子见石心被稳住,知道大势已去,突然挣脱蒙烈的束缚,一头撞向洞壁,当场脑浆迸裂。巴清走到他的尸体旁,翻了翻他的衣襟,发现了一封用蜡封着的信,信上的落款是 “李府亲卫统领”,内容是让他在断龙脉后,将所有楚余灭口,再伪造巴清勾结楚余的证据。
“好一个斩草除根。” 巴清将信递给蒙烈,“把尸体都处理掉,痕迹抹干净。这封信和李斯的私印,暂时不要声张。”
蒙烈点头,指挥赤霄军清理山洞里的尸体和血迹。陈妪则走到石心前,用手抚摸着石心的表面,眉头紧锁:“主母,这石心里的气脉虽然暂时稳住了,但李斯的私印在里面嵌了很久,印上沾着他的气息,怕是会影响龙脉的气运。而且我刚才在石心的裂缝里,还闻到了巫蛊的气味,李斯怕是还在里面下了蛊,等着日后发作。”
巴清望着石心,指尖的汞霜又浓了几分。她知道,李斯这一步棋,不仅是针对自己,更是针对始皇,针对整个秦朝。而她手中的这枚私印,就是反击的关键 —— 只是,她该如何利用这枚私印,既保住自己的家业,又不被卷入更深的政治旋涡?
【四:汞封龙脉,剑显新机】
当蒙烈率领赤霄军完成对山洞的清理工作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天空渐渐被黑暗笼罩。巴清迅速下令让人将祭坛上被束缚的童男童女解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终于摆脱了束缚,获得了自由。
陈妪则赶忙取出一种特制的草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孩子们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上。这种草药膏是她精心调配而成的,其中还混入了少量的汞液。汞液具有独特的化学性质,能够与“牵机草”的毒性发生中和反应,从而减轻甚至消除其对人体的危害。
随着草药膏的涂抹,孩子们的伤口逐渐被覆盖,原本因恐惧而颤抖不止的身体也慢慢平静下来。尽管他们的身体仍然有些发抖,但眼神却明显变得清明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和恐惧。
“主母,这些孩子怎么办?送他们回家,怕是会被楚余的余党报复;留在身边,又怕走漏风声。” 蒙烈问道,目光落在那些孩子身上,他们大多只有七八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巴清想了想,说道:“把他们送到墨者的机关城,那里安全,还能教他们读书识字。等日后局势稳定了,再送他们回家。”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墨者巨子,让他们查一下这些孩子的家世,看看有没有和楚余或者李斯有关联的,别留下隐患。”
蒙烈领命而去,陈妪则在祭坛周围洒上了用丹砂和汞液混合的粉末,那些粉末遇风即化,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淡红色的屏障:“这是‘封灵粉’,能阻止楚余的巫蛊之气扩散,也能掩盖我们来过的痕迹。只是这粉末的效力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我们得再来一趟,用骊山的水银重新封印龙脉。”
巴清点头,她知道骊山的水银与始皇陵的汞河相连,用那里的水银封印龙脉,不仅能加固龙脉的气脉,还能让龙脉与始皇陵的气运相连 —— 这样一来,李斯再想动龙脉,就会直接影响到始皇陵,始皇必然会警觉。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巫峡时,巴清腰间的赤霄剑忽然再次嗡鸣起来,这次的嗡鸣比之前更响亮,剑身的玄鸟纹不仅亮起银白的光,还浮现出一道道新的符文 —— 那些符文与九鼎上的铭文一模一样!
“这是…… 九鼎的巫纹?” 陈妪凑过来,盯着剑身的符文,眼中满是震惊,“主母,您的剑怎么会浮现九鼎的巫纹?难道您和九鼎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巴清握住剑柄,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仿佛与剑身融为一体。她忽然想起上次在骊山祭鼎时,鼎耳曾吸收过她的血,难道就是那时候,九鼎的巫力转移到了剑上?“或许,九鼎和龙脉本就是相连的。” 巴清轻声说道,“当年大禹铸九鼎,镇的就是天下的龙脉,如今九鼎在始皇陵,龙脉在巫峡,两者相互呼应,才能维持秦朝的气运。李斯断龙脉,或许不只是为了嫁祸我,更是为了削弱九鼎的巫力,动摇始皇陵的根基。”
陈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若真是这样,那李斯的图谋就太大了。他不仅想掌控朝政,还想掌控天下的气运,甚至可能想取代始皇,成为新的天下共主。”
巴清望着远处的骊山方向,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泛起一片金色的波光。她摸了摸衣襟里的李斯私印,心中已有了盘算。李斯想借龙脉和九鼎的阴谋夺权,那她就可以利用这枚私印,让始皇知道李斯的野心;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巩固自己的势力,掌控更多的丹砂和水银,让自己成为始皇离不开的人 ——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场权谋旋涡中,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回怀清台。” 巴清翻身上马,赤霄剑斜挎在腰间,剑身的九鼎巫纹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接下来,该给李斯回份‘礼物’了。”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匹骏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过,踏破了巫峡那如墨般的暮色。马蹄声在峡谷中回荡,仿佛是这片古老土地的心跳,引领着骑手朝着怀清台的方向飞奔而去。
江面上的雾气如轻纱般缓缓散去,仿佛是被那马蹄声惊扰。雾气散去后,龙脊滩上那座空荡荡的祭坛便展现在眼前。祭坛中央,一根巨大的青铜柱高高耸立,直插云霄。青铜柱上,还残留着孩童的血迹,这些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正一点点地变成淡银色,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光芒。 —— 那是汞液在发挥作用,也是龙脉与九鼎巫力的共鸣,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