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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阴谋初现篇】血祭问天(2 / 2)

阿房宫在“倒映”中崩塌!

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从内部……溶解!

如同巨蜡投入烈火,庞大的宫殿群正以一种缓慢而无可挽回的速度,从底部开始融化、坍塌!那些雕梁画栋、那些金玉琉璃、那些高耸入云的殿宇,在汞海“倒映”的光芒中,化作粘稠的、银灰色的液体,无声地流淌、滴落,融入下方那片无边无际的死亡汞海!无数微小的、如同蝼蚁般的人影在溶解的宫殿中奔跑、哀嚎、挣扎,最终也化为银液的一部分,成为汞海中无数亡魂面容中新添的绝望!

整个画面无声、冰冷、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天地倾覆般的毁灭美感!阿房宫,这座象征着永恒帝国的丰碑,在汞海深处,正无声无息地走向彻底的、冰冷的结构性溶解与崩塌!

鼎裂秦亡……阿房崩塌……汞海覆国……

亡灵呓语中的预言,以如此直观、如此震撼、如此绝望的方式,呈现在巴清的意识之中!

就在巴清的意识被这末日图景冲击得几乎凝滞时,异变再生!

那崩塌的阿房宫核心,象征着始皇至高权威的前殿位置,溶解的银液之中,突然浮现出两枚薄薄的、如同寒冰雕琢的玉片虚影!

一枚,散发着深沉内敛、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芒,玉片上流转着两个殷红古字——“归藏”!(嬴政手中玉片)

另一枚,则流转着冰冷幽寂、仿佛万载玄冰的苍白光芒,玉片上赫然是——“连山”!(巴清手中玉片)

两枚玉片虚影在崩塌的宫殿核心缓缓旋转、靠近。当它们即将碰撞的瞬间——

轰!

一股无形却足以撕裂时空的恐怖力量轰然爆发!以两枚玉片碰撞点为中心,整个倒映的阿房宫崩塌图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剧烈地扭曲、震荡、破碎!最终,化为无数飞溅的银色光点,彻底湮灭在冰冷的汞海之中!

一幅更加残缺、更加模糊的图景碎片,如同被爆炸抛出的残骸,瞬间冲入巴清的意识——

那是一片深埋于无尽地脉之下的、由纯粹汞液构成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江河网络!江河奔腾,发出震耳欲聋却又被地壳隔绝的沉闷咆哮!而在江河网络的某个核心节点,一处如同巨大旋涡的所在,似乎……存在着一个缺口?一个如同伤疤般,正在缓慢侵蚀汞河堤坝的黑色裂隙?裂隙之中,隐隐有无数扭曲的、带着献祭烙印的人影在挣扎沉浮!

图景碎片一闪即逝!巨大的信息洪流和力量冲击,让巴清的意识之舟如同被卷入毁灭性的旋涡!

“呃啊啊啊——!” 秘窟之中,僵立的巴清本体猛地睁开双眼!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她的七窍之中,暗红色的血线汩汩流出!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向后软倒!

“家主!”公输衍目眦欲裂,不顾一切扑上!

那九名墨家死士身体同时巨震!覆盖面容的青铜面具“咔咔”裂开缝隙!惨白的生命气焰瞬间熄灭,七人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再无声息!另外两人虽未立毙,却也口喷鲜血,委顿在地,气若游丝!

九阴引魂阵,破!九灯齐灭!

【四:残图烙魂,血承天命】

秘窟内一片死寂。

长明灯尽数熄灭,只有岩壁缝隙透出的几缕天光,勉强照亮这如同地狱劫后的场景。九盏灯奴手中的灯盏碎裂一地,灯油混合着尸油寒泉的腥甜气息弥漫。七具墨家死士的尸体横陈,青铜面具碎片散落,露出的脸孔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奉献。公输衍半跪在地,紧紧抱着昏迷不醒、七窍溢血的巴清,老泪纵横,须发戟张,眼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

巴清的身体冰冷,如同刚从冰窟中捞出,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裸露的左臂,那异变的伤口早已停止流血,但整个小臂从伤口开始,皮肤呈现出一种妖异的、仿佛流动着水银的银灰色泽,并不断向上蔓延,已经越过手肘,覆盖了半截上臂!那手腕内侧的藤蔓巫纹,此刻已完全转化为冰冷的亮银色,如同一条活着的银蛇,在她惨白的肌肤下缓缓蠕动!

汞毒蚀体,反噬入骨!血祭问天,代价惨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咳……咳咳……” 巴清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暗红的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如同垂死的蝶翼,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公输衍那张悲怆绝望的脸,是横七竖八的死士尸体,是破碎的灯盏和熄灭的大阵。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烙铁,在她全身每一寸筋骨、每一条神经上肆虐,尤其是左臂,那冰冷的银灰色蔓延之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疯狂穿刺、冻结她的血肉!

但更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是脑海中那烙印般挥之不去的图景!

阿房宫在汞海中无声崩塌溶解的末日景象!

两枚“归藏”、“连山”玉片碰撞湮灭的恐怖力量!

以及……那惊鸿一瞥间,深埋于骊山地脉之下、在沸腾汞河核心处,那道如同致命伤疤般的——黑色裂隙!

“阿……房……崩……塌……黑……隙……” 巴清的声音破碎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如同垂死的挣扎。她的右手,却以一种惊人的意志力,死死攥紧了公输衍的衣袖,指甲深深陷入布帛!

“家主!您……您看到了什么?!”公输衍声音颤抖,急切追问。血祭已启,代价已付,结果是什么?!

巴清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已无力用言语描述那超越想象的恐怖图景。她猛地抬起那只尚未完全被银灰色侵蚀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

暗沉的金银异血再次渗出!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流血的指尖,狠狠按在自己冰冷的、覆盖着银灰色汞化肌肤的左臂上!以血为墨,以臂为纸!

嗤——!

异血与汞化肌肤接触的瞬间,如同强酸腐蚀,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让巴清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眼神疯狂而决绝!指尖在银灰色的臂肤上艰难地移动、刻画!

剧痛扭曲了她的动作,刻痕歪斜而狰狞。

但一个模糊的、残缺的图影,依旧在她左臂那妖异的“画布”上,被强行烙印下来!

那是……一道扭曲的、如同空间裂缝般的巨大黑色裂隙!裂隙的边缘,勾勒着沸腾汞河的波涛!裂隙深处,隐隐有几个极其扭曲、仿佛痛苦挣扎的人影轮廓!

正是那惊鸿一瞥间,汞河核心的黑色裂隙图景!尽管残缺不全,尽管被剧痛扭曲,但那毁灭性的核心意象,已清晰无比!

刻完最后一笔,巴清如同耗尽了所有生命,身体猛地一软,彻底瘫倒在公输衍怀中,陷入深度昏迷。只有左臂上那幅以血和汞为代价刻下的残缺裂隙图,在微弱的天光下,散发着妖异而绝望的光泽。

公输衍看着臂上那触目惊心的血汞图,又看着怀中生机几近断绝的家主,再看看周围殉道的墨家子弟,一股悲怆与愤怒直冲顶门!

血祭问天,代价几何?阿房崩塌的幻象是预言还是陷阱?臂上黑隙所指,究竟是骊山覆国之源,还是……通向更深绝望的入口?

他抱起巴清冰冷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出这片死寂的秘窟。身后,青铜巨鼎沉默矗立,鼎壁上那些兽面神人的眼睛,在阴影中仿佛闪烁着冰冷而嘲弄的光。

血已祭,天未答。只余臂上一道通往深渊的裂隙,和怀中这具被汞毒与命运共同侵蚀的躯壳。前路茫茫,唯有那枚在她紧握的左手中、被鲜血浸透的“连山”冰玉片,在昏迷中依旧散发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