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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掌权革新篇】长城暗账(2 / 2)

那皮革边缘粗糙,显然是匆忙切割而成。其正面,用某种暗红近黑、仿佛凝固干涸血液般的颜料,绘制着一个狰狞的图案——一颗仰天咆哮的狼头!线条粗犷野性,狼眼凶光毕露,獠牙尖利如匕,透着一股草原特有的蛮荒、凶戾与血腥的气息!

匈奴狼图腾!

【3狼啸噬烽燧,秘谋露獠牙】

死寂。仿佛连呼啸的塞外寒风都在那一瞬间被冻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冻土上那片暗褐色的狼图腾上。那狰狞的狼头,獠牙贲张,血红的双眼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一股无形的、混合着草原腥臊与血腥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每一个秦军将士的心。

“匈……匈奴……”一个年轻的军士失声低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蒙恬脸上的暴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铁青。他死死盯着那狼图腾,握着剑柄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眼神锐利如鹰隼,反复在狼图腾和地上那几个面无人色的军吏脸上扫视。少府仓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湿透,散发出一股骚臭。

巴清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弯腰,拾起那片冰冷的狼图腾。指尖传来的触感,除了皮革的粗粝,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滑腻,仿佛触摸着某种活物的皮毛。她举到眼前,迎着风,声音冷冽如冰泉滴落:

“将军可知,”她目光扫过那图腾上泛着幽光的狼眼,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蒙恬和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这匹来自漠北的恶狼,昨夜已悄然南下,用它淬毒的獠牙,啃噬了您麾下……半座烽燧台?”

“什么?!”蒙恬双目圆睁,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愤怒。半座烽燧台?!长城烽燧,乃军情传递、防御重地,坚不可摧!昨夜?他竟未收到半点急报!

巴清直视蒙恬震惊的眼眸,没有丝毫闪躲:“夫人若不信,可速遣亲信,至西北一百二十里外的‘鹰喙燧’查探。此刻,那燧台西侧石基应已塌陷近半,燧下三丈之内,草木尽枯,鸟兽绝迹。非是地震山崩,而是被人以秘法,于地下深处,注入剧毒丹汞之液,腐蚀根基所致!其毒猛烈,触之骨肉消融,水不能熄,土不能掩,唯有至阳至刚之火或可焚尽。”

她的话语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层层寒意。腐蚀烽燧根基?剧毒丹汞之液?这手段之阴狠毒辣,远超想象!若真如此,昨夜鹰喙燧的守军……恐怕已凶多吉少!难怪无急报传出!

蒙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转头,厉声吼道:“王贲!点三百轻骑!不,五百!即刻飞驰鹰喙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异状,速燃黑烟示警!”一名彪悍的副将轰然应诺,转身如旋风般冲出。

“夫人如何得知?”蒙恬再看向巴清时,眼神已截然不同,惊疑、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鹰喙燧距此一百余里,她远在巴郡,如何能知昨夜之事?还如此精确?

巴清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手中那片狼图腾。左臂内侧的殷商巫纹灼热感骤然加剧,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意念顺着图腾传递过来——那是昨夜狼嚎、岩石崩裂、士兵濒死惨叫的残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仿佛引线般延伸向远方的阴冷气息!

她抬眼,目光越过蒙恬,投向烽燧台下方那片被寒风卷得呜呜作响、堆积如山的粮草垛,最终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辆覆盖着厚厚油毡、车轮上还沾着新鲜泥土的马车。那阴冷气息的源头,就在其中!

“因为,”巴清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巫祝的缥缈,指尖轻轻拂过狼图腾边缘一处细微的、用同样暗红颜料书写的、如同蝌蚪般扭曲的匈奴文字,“这匹狼……还没走远。它正躲在我们眼皮底下,等着啃噬……下一个目标。”她的手指,遥遥指向那几辆粮草车,指尖对准的,正是那阴冷气息最浓之处!

“拿下那几辆车!”蒙恬反应极快,没有丝毫犹豫,厉声咆哮。杀意再次沸腾,比之前更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轰!”

数名亲兵如猛虎扑食,冲向那几辆马车。油毡被粗暴地扯开!堆积的粮袋被掀翻!尘土飞扬间,一个缩在车底阴影中、试图藏匿的身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是一个身着普通秦军服色的壮汉,面目寻常,但那双眼睛,此刻却闪烁着如同饿狼般凶狠狡诈的光芒!面对包围,他非但不惧,反而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拳头大小的陶罐,口中发出嘶哑怪异的呼哨,抬手就要将陶罐狠狠砸向地面!

蒙恬的怒吼声炸响在朔风里:“放箭!留活口!”他看清了那人眼中狼一般的凶光,也看清了他手中那足以致命的陶罐。

“咻!咻咻咻——!”

几乎在他命令出口的刹那,数支早已蓄势待发的弩箭撕裂空气,精准地钉入那壮汉持罐的右臂和双腿关节!剧痛让他惨嚎出声,手中的陶罐脱手飞出。

巴清眼神一厉,在那陶罐即将坠地的瞬间,她藏在袖中的左手微不可察地一翻,指甲内藏匿的一点殷红丹砂粉末悄然弹出。粉末遇风即燃,化作一缕极细的红线,后发先至,精准地缠绕上那下坠的陶罐,猛地向外一扯!

“呼!”

陶罐被一股无形力道牵引着,改变了下坠轨迹,擦着那壮汉的脚边,“啪”地摔在数步之外的空地上,碎裂开来。里面并非预想中的毒粉或火油,而是一滩浓稠腥臭、如同凝固黑血般的粘稠液体,瞬间浸透了冻土,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腾起一缕缕带着硫磺恶臭的白烟。

“水银膏!”有识货的老军吏骇然惊呼。此物见血封喉,挥发之毒更是恐怖!

那伪装成秦军的匈奴探子被弩箭钉在地上,鲜血染红衣甲,却仍像一头落入陷阱的恶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巴清,口中急速念诵起一连串音调诡异、如同野兽嚎叫般的匈奴咒语。随着他的念诵,那摔碎的陶罐周围,腾起的白烟竟隐隐凝聚不散,扭曲变幻,似要形成某种狰狞的狼头虚影!

左臂巫纹骤然传来针刺般的剧痛!巴清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冷邪恶的力量正通过咒语凝聚,直扑自己而来。她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一步踏出。脚下冻土似乎无声地震了一下,左臂巫纹瞬间灼亮,一股源自古老殷商巫术的、堂皇正大的破邪之力在她体内奔涌。她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是对着那尚未成形的狼头烟气,冷冷地、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散!”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巫纹赋予的奇异力量,仿佛带着金铁交鸣的铮然回响,瞬间刺破了那诡异的咒语声波!

“噗!”

如同沸汤泼雪,那凝聚的狼头烟气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只有巴清和那匈奴探子能“听”到的无声哀鸣,骤然溃散!施咒的探子更是如遭重击,浑身剧震,口中喷出一股黑血,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茫然。

蒙恬虽不明其中巫术交锋的凶险,却看得清形势。他一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扼住那探子的咽喉,将他如死狗般提起,声音冰寒彻骨,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说!谁指使你来的?还有多少同伙?你们的巢穴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