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闻言眉头紧锁,她迅速扫过那“逃奴”的手腕,果然发现他戴着相府特制的镣铐。镣铐内侧刻着“屈打成招”的密文,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她腕间的巫纹突然发烫,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李斯在巴蜀边境大肆抓捕流民,用汞毒逼供伪造证词。这一切,显然都是针对她的精心布局。
【3图穷匕见?鼎鸣惊心】
青铜鼎的嗡鸣声中,巴清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她清晰地听见了三种不同的频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奇异的乐章:低鸣如黄钟大吕,深沉而庄重,那是地脉与青铜鼎产生的共鸣,仿佛大地本身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
中音频频,犹如有人在以骨血为引,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那声音凄厉而悠远,直击人心;高音则尖锐刺耳,分明是墨家机关城的预警笛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她抬头仰望,只见青铜鼎身的饕餮纹在嗡鸣声中缓缓重组,逐渐化作一张布满汞泡的人脸。那张人脸的面容竟与矿洞壁画中的商纣王一模一样,威严而狰狞。更令人骇然的是,人面的眼睛竟与李斯的瞳孔惊人地相似,仿佛在这一刻,李斯与商纣王跨越了千年的时空,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联系。
“陛下,此鼎乃殷商遗物。”巴清大声说道,她的声音在青铜鼎的嗡鸣声中显得格外坚定,“当年周武王灭商,将九鼎分铸为十二金人,此鼎便是其中之一的残件!”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从矿洞带出的鼎耳残片,轻轻放在地宫巨鼎旁。瞬间,残片与巨鼎发出共鸣,空中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九鼎悬浮的幻象缓缓浮现,令人震撼不已。
“三日前,当臣妇踏入函谷关,此残片突然与陛下地宫的鼎魂呼应!”巴清继续说道,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嬴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嬴政的目光第一次从地图上移开,落在了巴清的脸上。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你如何得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巴清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饕餮纹刺青。那刺青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与鼎身的纹路遥相呼应。“此纹传自先祖,与鼎身纹路同源。”她解释道,“三日前,当臣妇踏入函谷关,此纹便开始发烫,直至进入地宫,竟灼出了血痕。”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巴清锁骨下方的皮肤红肿溃烂,露出的血肉竟泛着银汞光泽。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珠竟凝结成细小的鼎形,在地面上排成了“受命于天”的甲骨文。这一幕令人震惊不已,仿佛预示着某种重大的变革即将到来。
李斯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想起密档中记载的“汞血之术”——那是殷商巫祝用来沟通鬼神的禁术,需以活人血与汞毒共炼。难道巴清已经掌握了这种禁术?他心中暗自惊疑不定。
就在这时,鼎鸣突然变调,化作一阵急促的破竹声。巴清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其中的韵律。那是《连山易》中的“鼎革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翻天覆地的变革。幻象中,九鼎依次炸裂,最后一尊鼎内竟浮现出巴清的面容。她手持丹砂剑,斩断了大秦的龙脉,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嬴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超越生死的希望就在眼前,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腰间的长生镜。那是他用尽手段寻求长生的象征,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朕给你三个月时间。”嬴政猛地扯下腰间的丹砂玉佩,掷向巴清,“若不能让巴蜀江河在地宫流淌,便用你的血来祭鼎!”他的声音冷冽如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巴清接住玉佩,触手温润,竟与活人肌肤无异。她低头看去,只见玉佩内侧刻着“政”字,字体周围环绕着一圈细小的汞珠。每颗珠子里都倒映着嬴政的脸,那是用殷商“摄魂术”炼制的秘宝。珠子里的帝王影像正用口型说着:“助朕长生,许你封王。”
巴清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命令,更是一个交易——她助嬴政长生,嬴政许她封王。这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但她别无选择。
“臣妇领旨。”她叩首在地,声音坚定而有力。在余光中,她瞥见了李斯袖中滑落的竹简。上面用朱砂写着“巴蜀巫脉,可炼长生”,落款处盖着少府监的印信。原来,李斯早已觊觎巴蜀的丹砂秘术,企图绕过她直接掌控地脉。巴清心中暗自冷笑,这场权力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4玄汞迷局?暗涌初现】
离开地宫时,巴清被引入一间偏殿。墙上挂着的,是她献给始皇帝的夜明珠 —— 珠内楚文 \"芈\" 字在汞雾中若隐若现,那是她刻意留下的引子,用来标记嬴政对楚系势力的复杂情感。阿蘅从暗处闪出,附耳低语:\"墨家传来消息,李斯的船队三日前驶入巫峡,船上载着三百名童男童女,船帆上绣着少府监的暗纹。\"
巴清握紧嬴政赏赐的玉佩,汞珠在掌心碎裂,化作细小的银线钻入皮肤。她想起鼎鸣时看见的幻象:嬴政躺在巨大的汞池中,周身缠绕着巴蜀地脉的银汞,而她站在一旁,手中握着《水银江河坤舆图》,图中巴蜀空白处涌出的汞液,正将始皇帝托向永恒的深渊。不同的是,这次幻象中,李斯站在汞池边,手中捧着装满童男童女的血盆。
\"备船回巴蜀,\" 她低声下令,\"通知赤霄卫,启动 ' 九鼎惊蛰 ' 计划。另外,派人盯住骊山的青铜鼎,尤其是每月十五子时的鼎鸣时刻 —— 那时地脉最薄弱,李斯定会趁机偷炼长生药。\"
阿蘅欲言又止,最终递上一卷帛书:\"这是矿洞新出土的《归藏易》残页,上面提到 ' 鼎裂清出,天下归一 '。夫人,难道我们真的要借始皇帝的手...\"
\"没有选择,\" 巴清抚摸着发烫的巫纹,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汞毒力量,\"始皇帝要的是长生,而我们要的是生存。巴蜀的空白,终将成为改变天下的关键 —— 你看这玉佩。\" 她展示掌心,银线已在皮肤上绘出巴蜀矿脉图,\"嬴政给我的不是威胁,而是钥匙。\"
走出地宫时,天空飘起细雨。巴清抬头,看见骊山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她知道,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的地图,既是献给帝王的祭品,也是颠覆帝国的钥匙 —— 当巴蜀的汞河在地宫流淌之日,便是殷商巫脉重临天下之时。
偏殿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注视着她的背影。嬴政轻抚着案头的《水银江河坤舆图》,指尖停在巴蜀空白处,那里不知何时已渗出血珠,凝成 \"清\" 字。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身后的黑影说道:\"通知蒙恬,巴蜀驻军即日起归巴清调遣。另外,准备三百童男童女,随她入蜀 —— 朕要看看,这寡妇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
黑影退下后,嬴政取出一枚青铜镜,镜中映出巴清的巫纹刺青。他喃喃自语:\"贞洁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血能否炼出朕要的长生药...\" 镜面上突然浮现出殷商甲骨文,内容与巴清矿洞的 \"亡秦者清\" 完全一致,只是多了一行小字:\"清者,鼎之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