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鬼眼开石】
子时三刻,夜的帷幕沉沉压下,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然而,巫峡深处的矿场却宛如被一层神秘的黑幕所笼罩,沉浸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巴清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缓缓前行,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
她脚下潮湿的苔藓,在她的踩踏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此地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过往和神秘莫测的未知。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黑市入口处那尊古老的青铜人面像,人面像在时光的长河中历经风雨的侵蚀,岁月的沧桑在其表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已布满斑驳的锈迹。这些锈迹如同古老的图腾,记录着曾经发生的故事。
突然,毫无征兆地,人面像的瞳孔竟诡异地转动起来,那转动的速度缓慢而诡异,令人心生恐惧。刹那间,两道由汞毒凝成的幽光从其瞳孔中射出,那光芒犹如来自九幽深渊,寒冷、阴森,带着无尽的黑暗与恐惧。这光芒在石壁上清晰地投出 “黑市” 二字的甲骨文,那两个字的笔画扭曲而神秘,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诅咒,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凝视这两个字,灵魂就会被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三百盏人皮灯笼高悬在巫峡峭壁之上,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这些人皮灯笼的制作工艺极其残忍,每一盏都承载着一段悲惨的故事。灯笼内燃烧的并非普通灯油,而是用丹砂和人脂精心熬炼而成的混合物。那火焰跳跃着,闪烁着诡异的色彩,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能穿透人的肌肤,直达灵魂深处。照得江面磷火如血,将往来交易者脸上的黥纹与刀疤映照得更加狰狞恐怖。那些黥纹和刀疤,有的是犯罪的标记,有的是残酷战斗的见证,在这诡异的光芒下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夫人可是来赌矿?” 独眼赌头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的步伐沉稳而神秘。他那身黑袍在风中微微飘动,黑袍的质地厚重,仿佛承载着历史的重量。上面绣着的殷商饕餮纹栩栩如生,那饕餮的图案狰狞而威严,仿佛要从布料中挣脱而出,吞噬一切敢于挑战的生灵。他手中的青铜算盘珠子泛着令人胆寒的汞毒幽光,每一颗珠子都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
那些秘密或许是关于财富的争夺,或许是关于生死的抉择。算盘碰撞声里暗藏编钟韵律,那声音空灵而悠远,每一声都像是从远古穿越时空而来的低语。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讲述着历史的厚重,让人不禁回想起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时代。
巴清敏锐地注意到他空无一物的右眼窝中,竟然嵌着一枚青铜齿轮。这枚齿轮制作精巧,但其存在却显得如此突兀和诡异。齿轮缓缓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缝隙间渗出的银黑液体,正是骊山皇陵独有的汞毒封泥。那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恶魔的眼睛,仿佛在警告着世人不要轻易靠近。
巴清毫不犹豫地抛出一枚夜明珠,夜明珠在黑暗中闪烁着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珠子在原石堆中滚动,与石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珠光如利刃般切开一块岩壳的刹那,石芯渗出的银黑液体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如活蛇般迅速游走。那液体蜿蜒曲折,在地面绘出骊山皇陵的轮廓,这轮廓清晰而逼真,仿佛将那神秘的皇陵呈现在众人眼前。
“押注几何?”赌头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手中的算盘被他急速拨动,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声响,那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上次您赢走的三船蜀锦,可是让李某人赔了不少。”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仿佛那三船蜀锦是他心头无法释怀的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紧盯着巴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退缩。
“再加三船蜀锦,换你这黑市的秘密。”巴清面无惧色,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毫不犹豫地果断扯断腰间玉带。带钩上的饕餮纹锋利无比,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刺入另一块石皮。
火星四溅而起的瞬间,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绚丽烟火。与此同时,岩缝间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尖锐而凄厉,在寂静的矿场中不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围观的赤衣矿工们见状,集体惊恐地后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惊慌,脚步凌乱。他们的瞳孔在汞毒的长期侵蚀下逐渐化作蛇类竖瞳,失去了人类应有的神采,变得呆滞而阴森。
他们衣襟下露出的皮肤布满青铜鼎纹烙印,那些烙印深深嵌入肌肤,仿佛是被诅咒的印记,诉说着他们悲惨的命运。每一道纹路都像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记录着他们在这黑暗之地所遭受的折磨。
赌头的脸色瞬间剧变,犹如风云突变。他的独眼迸射出青光,那光芒充满了邪恶与力量。强大的力量使得石堆瞬间应声炸裂,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飞溅的碎岩四处散落,其中露出半截青铜鼎耳。
鼎纹遇巴清指尖渗出的鲜血,竟神奇地凝成卦象:“丙辰年秋,清主沉江”。这突如其来的卦象让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惶恐。矿工们纷纷跪倒,对着鼎耳虔诚地叩首,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他们的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神灵的宽恕和庇佑。
【2血矿惊魂】
三更时分,夜色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墨来,夜幕深沉如墨海,无边无际地笼罩着大地。阴冷的风好似一头失控的咆哮恶兽,疯狂地肆虐着,裹挟着那些破碎的甲骨残片,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那尖锐刺耳的风声,犹如远古时期受尽冤屈的怨灵在声嘶力竭地哭诉,声声泣血,令人毛骨悚然。
巴清紧紧握着手中那沉重的鹤嘴锄,她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挣破皮肤。她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双臂,奋力地朝着坚硬的石芯猛劈下去。
矿脉的断面在这雷霆万钧的猛然一击之下,犹如被打破的魔盒,突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这液体绝非是平日里常见的矿浆,那浓烈刺鼻的腥味瞬间如瘟疫般弥漫开来,令人胃部翻涌,几欲作呕。毫无疑问,这是人的鲜血,而且这鲜血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诅咒。
血珠在皎洁如银盘的月光映照下,诡异地凝聚成神秘莫测的《归藏易》卦辞。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心怀恶意的巫师用剧毒的汞精心写成,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妖异光芒,仿佛蕴含着深不见底的诅咒,令人不敢直视。
巴清毫不犹豫地蘸取这神秘而令人恐惧的血液,果断地涂抹在石面上。就在这一刹那,整条巫峡好似被从沉睡中惊醒的狂暴巨兽,开始剧烈地颤抖、摇晃起来。大地发出沉闷的怒吼,山石滚落,树木倾倒。
江底深处传来的犹如闷雷般的齿轮转动轰鸣,震耳欲聋,仿佛是大地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一尊雄伟壮观、气势恢宏的三星堆青铜神树破水而出,破水的瞬间,水花四溅,犹如银龙腾飞。那树冠上的太阳轮缓缓转动,每一次转动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仿佛在与天地对话,又似乎在指引着未知的方向,精准无误地指向骊山地宫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