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琮的琮面上,谷纹之间竟然渗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血,那黑血浓稠而邪恶,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诅咒。而当这黑血遇火之后,竟神奇地化作了三千套玄甲锻造图,这些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战争故事。
巴清俯身拾起那神秘莫测的玉琮,仔细端详之下,只见肘部护臂处精美的饕餮纹与矿洞青铜鼎上那古老的献祭图竟如出一辙。这一惊人的发现,进一步印证了她心中长久以来隐隐约约的猜想。“原来如此。”巴清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恍然大悟后的释然,同时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她抬脚狠狠地踹翻了眼前燃烧着的火盆。
此时,灰烬中的甲骨文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游动起来。巴清毫不犹豫地蘸取老矿头那温热的脑血,在供桌上画出了《考工记》中早已失传的“汞淬术”——那是一种用丹砂毒雾来淬炼青铜甲的神秘秘法。当鲜血接触桌面的瞬间,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骤然闪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那些文字竟深深地烙印在木头上,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震动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就在此刻,灵堂的梁柱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回荡。一时间,烟尘弥漫,遮天蔽日,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在这漫天的烟尘之中,一群青铜人俑排列着整齐有序的队伍缓缓而出。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它们手持的戈戟上,楚篆“斯”字与甲骨文“清”字相互交缠,犹如两条诡异的蛇,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昭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巴清紧紧地握紧手中的鱼肠剑,那把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散发着坚定的气息。她的目光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勇气。她深知,一场规模更加浩大、局势更加凶险的风暴即将来临,然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充分准备。
【3赤霄现】
五更时分,那弯残月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疲惫不堪的旅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无力地坠入江心,溅起一圈圈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那涟漪轻柔地荡漾开去,如同夜的最后一丝叹息。天色,就这般一点一点、缓缓地明亮起来,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渐渐地驱散了黑夜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将光明与希望重新洒向人间。
巴清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立在那焦黑得如同被诅咒的灵堂废墟之中,她身上的衣袍已被鲜血浸染得斑驳不堪,每一处血迹都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战斗。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傲然屹立于悬崖边的青松,脊梁不曾有丝毫的弯曲,仿佛世间任何的艰难险阻都无法将其压垮。
她的目光坚定而又决绝,缓缓撕开翟衣的残片,动作沉稳而有力。那内衬的《归藏易》卦辞在鲜血的浸润下,宛如沉睡的精灵被唤醒,逐渐显形:“凤鸣岐山,甲出丹穴”。这几个字刚一出现,话音似乎还在空气中久久徘徊、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力量。
就在此时,大地毫无征兆地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那震动猛烈而又急促,矿脉的深处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那声音低沉而又雄浑,犹如从远古传来的战鼓之声,仿佛是沉睡了千年的远古力量正在缓缓觉醒,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
三百名矿工仿佛从地狱的深渊中破土而出,他们赤裸着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微黄的光芒,犹如古老的青铜器散发着岁月的光泽。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彰显着力量与坚韧。皮肤上渗出的汗珠,颗颗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圆润,竟神奇地化作一粒粒汞珠,闪烁着神秘而又诡异的光芒。那光芒时明时暗,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未知的信息。
巴清手持长剑,剑指苍穹,那剑身闪烁着寒光,宛如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她高声喝道:“从今日起,尔等为赤霄军!”她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响彻了整个矿场,余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惊起了一群群栖息的飞鸟。
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决心,仿佛能穿透时间与空间的限制。那剑锋挑落的晨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矿工们的甲胄之上,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鼓点。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晨露竟然蚀出了三星堆神树的纹路,那纹路错综复杂,如同一部古老的史书,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每一道线条都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禁陷入深深的遐想之中。
当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了厚重得如同帷幕的江雾,那阳光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将黑暗与阴霾斩断。三千副青铜甲竟像是被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力量所驱使,自动地拼合在一起。那拼接的声音清脆而又整齐,仿佛是一支宏大的交响曲。
甲片缝隙间游走的汞毒,缓缓地流淌在沙地上,那流动的轨迹犹如天上的星河。竟然神奇地汇成了一幅完整的骊山地宫全图,那图中所示的密道、机关、藏宝之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与巴清先前所见的舆图竟然分毫不差,精准得令人惊叹。仿佛是上天特意为她揭示的秘密,引领着她走向未知的命运之旅。
族老们的哀嚎声在汹涌的江涛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无情地淹没。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仿佛真的见到了鬼神现世。巴清毫不犹豫地踩碎了最后一片嫁衣残角,就在那焦土之中,缓缓升起了一片帛画残片。
画上的巫山神女面容竟是与她别无二致,那眉眼之间的神韵,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如出一辙。神女手中所捧,正是传国玉玺的缺角——那缺角处,隐约可见“受命于清”的篆文。
巴清凝视着这片帛画,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乱世之中,焚毁嫁衣,不仅仅是对礼教那无形枷锁的挣脱,更是对旧秩序那顽固堡垒的宣战。
而眼前这支气势磅礴的赤霄军,究竟是真心听命于她的无畏勇士,还是被汞毒所操控、失去自我的傀儡?她不得而知。但她心里清楚,从这一刻起,她已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没有退路可言。唯有勇往直前,披荆斩棘,才有可能在这风云变幻、动荡不安的乱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江水滔滔,奔腾不息,永不停歇地向着远方奔涌而去。巴清转身望向矿场,那里,赤霄军正整齐地列队待命,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在昭示着他们的决心和勇气。她深知,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帷幕,未来的路还漫长而充满未知,但她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