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404寝室的灯还亮着。
赵子轩盯着电脑进度条,林枫蹲在地上往二维码贴纸背面涂胶水,陈默守着打印机,纸张一张张吐出来,带着温热的墨香。
楼道里传来宿管阿姨的脚步声,林枫手疾眼快把贴纸塞进纸箱,抬头时正撞进阿姨的手电筒光:“又搞什么幺蛾子?”他挠挠头笑:“阿姨,明天您要是路过三教,记得扫码看看——挺有意思的。”
天刚蒙蒙亮,贴满二维码的教学楼像被撒了一把星星。
林枫站在一楼抬头看,阳光穿过玻璃顶洒下来,把“扫码看一部被埋没十年的电影”几个字照得发亮。
他摸出手机扫了一个,林导纪录片的开场音乐立刻流淌出来——是拾荒老人用破收音机放的《茉莉花》。
回寝室的路上,传达室大爷喊住他:“有你们的包裹,没写寄件人。”林枫接过那个牛皮纸包,重量比想象中沉。
拆开后,里面只有一个银色U盘,冷得扎手。
陈默把U盘接入电脑时,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屏幕突然亮起,未压缩的原始数据流像星河倾泻,代码里夹杂着醒目的标注:“愤怒:+3.2权重”“同情:+1.8”“理性:0.5”。
赵子轩盯着那些数字,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桌上的马克杯都晃了晃:“他们教AI什么是重要,却忘了人不是机器。”
林枫把U盘插入打印机,纸张缓缓吐出一行字:“真相不需要推荐位,它自己会找传人。”
窗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那辆环卫车正缓缓驶过。
车顶灯不再闪烁,而是稳稳亮着,在晨雾里投下暖黄的光,像一支永不熄灭的火炬。
张野是在社区医院外接到电话的。
他刚帮老人做完复健,额角挂着汗,正蹲在台阶上给母亲发消息。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来电显示“妈妈”。
他按下接听键,那边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发颤:“小野……”
他猛地站起来,医用口罩滑到下巴:“妈?怎么了?”
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电话里若有若无的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