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加德,金宫之内,气氛与提尔在华纳海姆的落寞截然不同。
弗雷与芙蕾雅,这对华纳神族的瑰宝,作为“和平的桥梁”来到此地,并未感受到丝毫冷遇。
奥丁给予了他们极高的礼遇,金宫中最华丽的侧殿为他们敞开,珍馐美酒、奇珍异宝每日如流水般呈上。
众神之父的独眼始终关注着他们,试图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窥探华纳海姆的虚实,以及那位神秘神王纳西索斯的真正意图。
然而,这对姐弟表现得无懈可击。
弗雷整日带着他金光闪耀的坐骑古林布斯特驰骋,笑容阳光,仿佛只关心他的坐骑与阳光能照耀到的土地;
芙蕾雅则沉迷于她的魔法与美貌,与阿斯加德的女神们交流着首饰与魅力的奥秘,颈间的布里希嘉曼项链熠熠生辉,却从不谈论任何敏感话题。
奥丁看不透他们。
他只知道,在临行前夜,纳西索斯曾与他们密谈,并交给了他们一些东西。
他的视线被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力量所模糊,只能看到隐约的光影。
想也知道,那大抵是些保命的底牌或联络的信物,否则无法解释弗雷为何能在敌营如此肆无忌惮地展现他的光芒与财富,芙蕾雅又如何能这般从容。
为了拉拢,奥丁送出了更多宝物——能提升神力的金环,铭刻着古老卢恩的护符。
姐弟俩照单全收,笑容甜美,依照纳西索斯的交代,只管收钱、玩乐,其他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承诺。
这种滑不溜手的态度,让奥丁心中疑虑更深,却也暂时无可奈何。
就在这微妙的平衡中,一个迫切的现实问题摆在了阿斯加德诸神面前。
这日,雷神托尔照例前往东方边境,与那些滋扰生事的山巨怪和霜巨人作战。
雷霆之声响彻边陲,妙尔尼尔所向披靡。然而,托尔一离开,阿斯加德便仿佛失去了最坚实的壁垒,虽然依旧金光璀璨,却隐隐透出一种不安的寂静。
强大的保护者不在,阴影中的威胁便显得格外清晰。
金宫议事厅内,奥丁高踞王座,肩头的渡鸦福金与雾尼无声地栖息。
他的独眼扫过在场的众神——沉默的海姆达尔、狡黠的洛基、以及被邀请的弗雷和芙蕾雅。
“我们不能永远依赖托尔的勇武,”奥丁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仪,如同远方的闷雷。
“阿斯加德的安宁,需要更恒久的守护。巨人会从约顿海姆袭来,巨怪会在阴影中滋生。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屏障,一道……永不陷落的屏障。”
守护之神海姆达尔,目光如炬,能远眺千里,耳闻落叶,他沉声问道:“众神之父,你有何提议?”
奥丁缓缓抬起手,指向金宫之外,那环绕着阿斯加德瑰丽城邦的无垠虚空与起伏山峦。
“一道墙,”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一道高耸入云,足以让最庞大的冰霜巨人仰望却步,无法逾越的高墙;一道厚实如山基,足以让最狂暴的巨怪徒劳捶打,无法撼动的坚墙!”
此言一出,厅内一阵细微的骚动。
建造如此宏伟的防御工事,其工程之浩大,超乎想象。
就在这时,总是不合时宜响起的声音插了进来,是洛基。
他斜倚在柱旁,脸上带着惯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觉得这个提议既荒谬又有趣。
“一道墙?哦,众神之父,您的想法总是如此宏大。”洛基拖长了语调。
“但要修造这样的一道墙——如此之高,如此之厚,足以配得上我们光辉的阿斯加德,恐怕需要动员九界所有的工匠,耗费无数珍贵的材料,以及……很多很多年。”
他摊了摊手,眼神扫过众神,仿佛在说:“这现实吗?”
奥丁的独眼凝视着洛基,并未动怒,他知道洛基说的是事实,但也听出了他话语中隐含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