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纳西索斯神王……他的子嗣,似乎也并非易于相处之辈。
提尔感觉到,他在华纳海姆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
几日后,华纳海姆,一片开阔地。
提尔正监督着几位瓦尔基里进行日常的武技演练,既是为了保持战力,也是为了在这异乡维持一丝熟悉的秩序感。
金色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却驱不散提尔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阴郁。
然而,这片短暂的宁静再次被粗暴地打破。
“喂!那个阿斯加德的!”熟悉的大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响起。
阿瑞斯那火红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抱着臂膀,歪着头,像打量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盯着提尔和他身后的女武神们,脸上挂着讥诮的笑容。
“怎么,还在玩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阿斯加德的战神,到了这里就只会教女人挥挥木棍吗?”
这一次的挑衅比上次更加直接,更加侮辱。
他不仅蔑视提尔,更轻视了瓦尔基里们视为生命的武技与荣耀。
提尔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能感觉到身后瓦尔基里们的气息骤然变得凌厉,空气中弥漫开冰冷的杀意。
他甚至听到了细微的、金属摩擦皮革的声音——那是女武神们的手按在了剑柄上,她们骄傲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忍不住拔剑相向。
为了她们!
这个念头让提尔几乎要爆发的怒火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拳头,甚至微微侧身,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了身后蠢蠢欲动的瓦尔基里。
他的脸颊因极力的隐忍和羞耻感而涨得通红,如同被火焰灼烧。
他不能动手,一旦动手,无论胜负,都会给奥丁、给阿斯加德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更会将这些忠诚的部下置于险地。
阿瑞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看到提尔那憋得通红的脸,看到他那微微颤抖却强行抑制的身体,看到他用眼神阻止部下……在阿瑞斯简单直接的思维里,这无疑就是懦弱的表现。
“呵,”阿瑞斯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嗤笑,摇了摇头,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连维护自己和自己部下荣耀的勇气都没有?看来奥丁把你送过来,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丢下这句如同毒刺般的话语,再次像上次一样,带着满脸的鄙夷和不屑,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玷污他的眼睛。
直到阿瑞斯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提尔才仿佛脱力般,肩膀微微垮下。
他依旧背对着瓦尔基里们,不敢回头去看她们此刻的眼神——是理解?是失望?还是和他一样的屈辱?
他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烫,那是愤怒与羞耻交织的烙印。
身为正义与誓言之神,身为阿斯加德曾经受人尊敬的战士,他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而且是在他需要保护的部
这口气堵在他的胸口,闷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一棵粗壮的白桦树上,树干剧烈震颤,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木屑纷飞。
“混蛋……”他从牙缝里挤出低吼,蔚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既有对阿瑞斯的愤怒,也有对自身处境无力改变的痛苦。
身后的瓦尔基里们沉默着,她们收回了按在剑柄上的手,彼此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她们理解提尔的隐忍是为了她们,但那份属于战士的骄傲被如此践踏,同样让她们感到刺痛。
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愤感,在这支小小的阿斯加德使团中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