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计算过剂量了,分散开来,效果刚好够热闹一阵子,又不会让他察觉是酒的问题。”
赫尔墨斯一边忙活,一边安慰阿波罗。
而此刻的阿波罗,注意力已经被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酒坛吸引了。
他暂时把下药的事情抛在脑后,开始履行他最初的“计划”——搜刮!
他专挑那些看起来年代最久远、装饰最华丽的酒坛,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的怀里塞。
“这坛不错……嗯,这桶也得带上……还有这个,据说是用黄金时代第一批葡萄酿的……”阿波罗嘴里念念有词,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他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背后,赫尔墨斯正用指尖蘸着一种特殊的墨水,在他那华丽的金色琴弓背面,飞快地画上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吐着舌头的鬼脸图案。
完成了恶作剧的赫尔墨斯,看着阿波罗那副“贼不走空”的专注模样,以及他背后那个新鲜的“艺术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手,走到阿波罗身边:
“好了,大功告成!快走快走,守卫的催眠效果快过了!”
阿波罗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还没搜刮完的酒坛,但还是果断收手。
两人迅速溜出密室,赫尔墨斯顺手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门口的催眠魔法。
两名侍卫猛地惊醒,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锐利。
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但见大门紧闭,一切如常,便又恢复了雕塑般的站姿。
全然不知刚刚有两个胆大包天的神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投毒”加“盗窃”的联合行动。
离开藏酒密室的范围,阿波罗松了口气,随即兴奋地拍了拍赫尔墨斯的肩膀:“干得漂亮!赫尔墨斯!这下有父神好看了!”
赫尔墨斯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眼眶,嘿嘿一笑:“那是自然!不过,阿波罗,你顺了那么多酒,是不是该分我一点‘封口费’啊?”
“想得美!这都是我的战利品!”阿波罗立刻护住自己的美酒,警惕地看着赫尔墨斯。
两位神明互相拌着嘴,身影渐渐消失在奥林匹斯华丽廊柱的阴影中。
冥府深处,哈迪斯全程观看奥林匹斯山上的恶作剧。
当他的“目光”“看”到赫尔墨斯熟练地用赫卡忒的符石催眠守卫,狡黠地将魔药滴入宙斯最珍视的美酒,甚至还不忘在阿波罗的琴弓上留下一个幼稚的鬼脸标记时,哈迪斯那万年冰封般的面容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实属罕见。
他与莫提斯的结合是智慧与力量的交融,是理性与远见的同盟。
可为何……为何会孕育出赫尔墨斯这样的子嗣?厄洛斯就算了,塔莉亚也是如此。
他的血脉继承了他的部分【隐秘】,却将其淋漓尽致地运用在了恶作剧、诡计与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捣蛋行为上。
赫尔墨斯的那份机敏与巧妙钻营,若用在正途,本可成为冥府极佳的情报官或外交使节。
然而,赫尔墨斯似乎天生就对秩序与威严缺乏应有的敬畏,他那旺盛的精力与无穷的鬼点子,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给这个过于“严肃”的世界增添混乱的注脚。
“莫非是……物极必反?”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划过哈迪斯的脑海。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联想到了那个正在北欧世界中兴风作浪的诡计之神——洛基。
与赫尔墨斯相比,谁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