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宙斯以为得计,试图更进一步,甚至想用他那充满魅力的肢体语言来加深“说服”时,异变再生。
忒弥斯蒙着丝带的脸庞转向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宙斯,律法的基石在于其本身的公正与必然,而非任何神只的承诺与魅力。你的理想值得倾听,但若试图以轻浮之举玷污律法的庄严,便是对‘秩序’本身的亵渎。离开我的神殿,在你真正理解‘规则’重于‘权力’之前,不必再来。”
两次失败,尤其是忒弥斯那毫不留情的驱逐,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宙斯骄傲的脸上。
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无往不利的手段会接连失效。
他将其归咎于这些古老女神的顽固与不解风情,内心的焦灼与愤怒却如同野火般燃烧。
而这一切,都被冥府深处,端坐于黑曜石王座之上的哈迪斯,通过冥镜尽收眼底。
他的面容依旧沉静如水,唯有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在他身侧的冥后莫提斯,缓缓走上前来。
她没有去看冥镜中宙斯那挫败而愤怒的身影,而是将目光完全聚焦在哈迪斯身上。
她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警惕或不安,而是涌动着一片深沉而粘稠的、近乎实质的黑暗。
那黑暗源于她体内来自倪克斯的“礼物”,也源于她心中那份被反复确认和强化的占有欲。
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哈迪斯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背,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缠绕感。
“你看,我的冥王,”她的声音如同冥河最深处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
“他们都在挣扎,都在为自己的欲望和野心丑态百出。宙斯试图用他那套肤浅的手段绑定力量,却不知真正的羁绊,早已注定。”
她微微倾身,靠近哈迪斯的耳边,吐息冰冷,带着彼岸花的幽香:“只有这里,只有冥府,才是永恒的归宿。只有我,才能真正理解你的道路,辅佐你的权柄,与你共享这超越生死轮回的寂静。”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烙印进哈迪斯的神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无论奥林匹斯如何喧嚣,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有多少不自量力者觊觎你的力量或你的……存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为无声的誓言,却带着一种偏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坚定。
“任何试图破坏这份‘永恒’的,无论是谁,”她抬起眼,看向冥镜中偶然闪过的赫拉的身影,或是任何可能对哈迪斯构成“威胁”的存在,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都将归于永恒的沉寂。这是倪克斯女神赐予我的……权能,也是我,作为你的冥后,必将履行的职责。”
哈迪斯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她那病态的宣誓。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她那冰冷的触感和偏执的言语将自己环绕。
冥府的寂静,仿佛因莫提斯的话语而变得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
塔纳托斯与修普诺斯两兄弟则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