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插嘴，随即压低了声音：
“不过，话说回来，强盛那边……会不会有兴趣？他们不就是干这个起家的？”
胖老板吐出一口烟圈，摇摇头：
“李振宇？他刚捡回一条命，胃口再好，也得消化一阵吧。
再说了，这些‘不良资产’，明面上看，跟强盛现有的业务重叠不多，或者说，都是些他们看不上的边角料。”
“未必”
瘦老板眼神闪烁，带着一丝精明：
“我听说，韩进有个废弃的南部港口仓储公司，看起来一文不值，但地理位置极佳，只是缺乏管理和资金注入。
还有他们那几个地方的建材厂，设备是旧了点，但地皮值钱啊……”
“地皮？哼，那点地皮价值，抵得过清理和整合的成本吗？除非……”
胖老板话未说完，拍卖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了过去。
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走在前面的，是李相定和瘦猴。
与李相定的严肃形成鲜明对比，瘦猴眼神灵活地四处打量，嘴角微微上扬。
他穿着一套更显时髦的咖啡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双手插在裤兜里，走路姿势略显跳跃，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严肃的拍卖，而是来逛菜市场。
两人一静一动，一稳一痞，形成的反差感极强，但他们一出现，整个拍卖厅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是强盛的人！”
“李相定！他来了！”
“还有那个瘦猴，强盛纺织的副社长，嘴皮子最厉害的那个……”
“他们果然来了……”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李相定对周围的反应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前排预留的座位。
瘦猴则笑嘻嘻地跟在后面，甚至还朝几个面熟的老板挥了挥手，惹得对方一阵尴尬的回应。
两人落座，动作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台上的拍卖师显然也认出了这两位“不速之客”，原本程式化的表情多了几分郑重，敲了敲木槌：
“各位先生，请安静。拍卖会即将开始。”
胖老板和瘦老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幸好刚才没再多说什么。
拍卖流程开始。
政府委派的官员面无表情地宣读着拍卖规则和标的物清单，声音平板无波。
清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念出：
“韩进集团东南建材有限公司，主要资产为位于釜山的一处老旧厂房、部分生产设备，以及……未结清的债务和劳务纠纷……起拍价，五亿韩元。”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应声。
谁都知道，那所谓的“生产设备”恐怕早已是废铁，而债务和纠纷才是真正的“主营业务”。
拍卖师例行公事地问道：
“五亿韩元，有人出价吗？”
沉默。
“四亿五千万？”
依旧沉默。
拍卖师抬起木槌，准备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