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疲惫却又无比满足的明悟。
她低头,无比珍重地抚摸着剑鞘中的青竹剑,仿佛在抚摸自己身体延伸的一部分,轻声呢喃,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小竹剑......我们,好像真的开始懂一点点了......”
顾阳山一直静立在她身侧,此刻,看到莹儿眼中那抹初生的、独属于她的剑意光华!
顾阳山那素来严肃的脸上,终于缓缓绽开一丝真正欣慰的笑容,如同寒冰初解。他微微颔首!
“剑心初种,道途始开!记住此刻的感悟,此乃你叩问剑道之门的第一步!”
“走吧,该离开剑冢了,真正的修行,才刚刚开始!”
闻言,莹儿用力点头,抱紧了怀中的青竹剑,眼神坚定!
她知道,这石碑中她仅仅窥见了冰山一角,但这一角,已足够照亮她前行的路。
她转身,跟在师兄身后,步伐虽有些虚浮,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力量,向着剑冢之外的光明走去。
身后,那片沉寂的剑之丛林与古老的石碑,再次隐没于幽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被惊扰。
二人出了太华剑冢,乘灵鹤扶摇,一路向南,直指蜀州地界。
几日后。
蜀州宁西郡,竹山。
药田青翠欲滴,生机流溢。一人影正俯身其间,细察药苗长势,时而以水壶浇溉。日头微晒,斗笠遮面。
“呵~~~呵~~~呵”
忽闻清越鹤鸣穿云而来!李曲直起身,摘下斗笠举目远眺。但见一只神骏仙鹤翩翩掠影,背上驮着两人。
“是曲大哥!师兄快看,药田上那可不就是曲大哥么!”
鹤背上,莹儿侧首欢叫,声如银铃。这小滑头驮着二人飞赴蜀州竹山,一路游山玩水,览尽大夏河山,好不逍遥。
顾阳山于识海中轻拨灵契,小滑头会意,长颈一引,便向竹山药田徐徐滑落。
竹庐前方空地,二人飘然跃下。
莹儿足尖甫一沾地,便如乳燕投林般奔向药田,扬声唤道:“曲大哥!我们回来啦!花姐呢?”声音里满是久别重逢的雀跃。
李曲走出药田,脸上笑意温厚:“莹儿丫头!你花姐呀,此刻正在小楼前头赏花拈朵呢!”
“她可是天天念叨你,耳朵都快叫我磨出茧子喽!”
“曲大哥,那我先去寻花姐说话!”莹儿闻言,提了手中一大袋为花和精心备下的礼物,脚步轻快地向小楼奔去。
顾阳山含笑弹指,一枚莹润的小真元丹精准落入小滑头口中,算是犒劳。
见莹儿身影远去,才转向李曲,语气关切中带着几分无奈!
“曲大哥,药田之事,何苦如此躬亲?”
“每日浇灌足矣。如今花姐身怀有孕,你正该多在身边照拂才是......”
听罢,李曲哈哈一笑,大手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憨厚又几分被“嫌弃”的窘然:“阳山你多虑啦!你花姐是何等人物?”
“她飒得很哩!身子结实着呢!反倒是见我晃来晃去嫌碍眼,这不,把我‘赶’出来伺候这些宝贝苗子了!”
李曲手指身后连绵药田,语气又转为得意自豪:“你瞧这长势,喜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