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你的脸!” 老三失声惊呼,语带惊恐。
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引信!
老大只觉整张面皮之下,似有千百毒蚁骤然苏醒,既非单纯的痒,亦非纯粹的痛,而是一种令人发狂的刺挠酸麻,自血肉深处汹涌而出,死死啮咬着每一寸肌肤。
那滋味,直教人恨不能撕
“呃啊~~~杀了我吧~~~痒煞我也~~~痒啊~~~”他喉中迸出野兽般的嘶嚎,双目赤红,双手箕张,便要向自己面目抓去。
可指尖触及那滚烫刺痒的皮肉,又生生顿住——他心知这一抓下去,怕是真要皮开肉绽了。
一旁的两兄弟见此情状,心尖儿仿佛也被那无形的蚁群啃噬着,一阵阵酸麻惊悸直冲顶门,五脏六腑都揪紧了!
“金疮药!快!快取金疮药来救大哥!” 老二嘶吼着,声音都变了调。
老大哪里还听得进人言?那钻心蚀骨的奇痒已烧尽了理智。
他双目紧闭,犹如一头困兽,在山洞这方寸之地跌跌撞撞,胡乱冲撞,口中嗬嗬作响,眼看便要一头撞向那嶙峋石壁!
老二见状,肝胆俱裂,一个虎扑死死抱住老大腰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箍住,口中连连呼喊!
“大哥!大哥稳住!药来了!药来了!” 老三早已旋风般扑向行囊,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那救命的瓷瓶,连滚带爬地奔回。
一番撕扯缠斗,三人皆是气喘如牛,汗透重衣。老二老三合力,终于将老大按坐在岩石旁。
两人抖着手,拔开瓶塞,将那气味辛辣的褐色药粉,细细密密地抖撒在老大手臂、脖颈、乃至那布满可怖红痕、汗津津的脸上。
药粉沾上伤处,初时如冰针乍遇烈火,激起老大一阵更剧烈的抽搐!
但渐渐的,一股清凉之意终于艰难地透入皮肉深处,将那肆虐的“蚁群”缓缓镇压下去,那令人欲癫欲狂的刺痒灼痛,终如潮水般退却。
老大绷紧如弓弦般的身子,这才一点点颓然松懈下来,急促的喘息也渐趋平缓。
他无力地瘫靠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双目依旧紧闭,但眉宇间那骇人的扭曲已然消散,只余下劫后余生的虚弱与疲惫。
洞内一时只闻三人粗重的喘息声,火把的光影在石壁上摇曳不定,映照着满地狼藉与劫后余生的沉寂。
须臾之间!
那老大顿觉周身痛楚似冰雪消融,心下惊疑不定,暗忖:“奇哉!方才犹似筋骨寸断,动辄锥心刺骨,何以此刻竟如释重负?”
他屏息凝神,试探着缓缓撑起身躯。动作间,竟无半分阻滞。
先前那噬骨的剧痛竟杳无踪迹,唯余肌肤之下,几点细微麻痒,如蚁虫轻噬,竟显得有几分生机勃勃之意。
“噫!大哥...莫非...莫非这就大好了?”一旁的老三看得分明,惊得瞠目结舌,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老大面色倏地一沉,目光如电般扫向老三,愠怒之色溢于言表,厉声叱道!
“‘这就好了’?竖子何言!听汝之言,莫非竟盼着为兄早些归西不成?”其声凛冽,透着浓浓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