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惊觉中计,骇然欲退,然那“纳气心诀”已如附骨之疽,死死缠身!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撕裂夜空,直钻暗处众人心肺,听得人胆内发寒。
老者面上皮肉在恐怖吸摄力下疯狂抽搐,恍若万蛆蠕动,青筋瞬间鼓胀暴起,盘结如蚯蚓。
毕生功力,顿成决堤洪流,倾泻一空!
黑袍人啐出一口血沫,将那已然化作干瘪尸骸的老者随手丢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讥诮!
“凭你也配做那黄雀?坐收渔利?笑话!”
众人眼睁睁瞧着干尸被流沙无声吞没,一时噤若寒蝉,唯余大漠呜咽的风声,似在为亡魂悲鸣。
漠南,漠辽客栈三十里外,黄沙坡。
风沙再度卷地而起,裹挟飞沙走石,扑打着众人衣袍,沙粒击面,生疼刺骨。
黑袍人吸尽老者功力,傲立狂沙之上,周身戾气翻涌,宛如魔神降世。
顾阳山凝望着那道身影,心湖掀起滔天巨浪,暗自骇然:“这纳气心诀......竟霸道如斯!若纵此獠归山,他日必成心腹巨患!”
念及此,猛地抱拳,朗声开言,声震四野:“在下顾阳山!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暗地里,顾阳山指运真元,于身后疾书“合围”二字,笔画如刀。
黑袍人闻言一怔,心下狐疑顿生:“厮杀三百回合,血肉横飞之际,忽问姓名?岂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莫非......”
他心思电转,豁然“明白”,嘴角咧开一丝轻蔑:“哈!是了!定是这小崽子也无必胜把握,欲想寻个台阶,就此罢战!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想通此节,黑袍人更是傲气冲天,长笑如夜枭:“哈哈哈!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德海是也!记住了,下去好向阎王告状!”
“向德海!今夜这杀局,可是你一手布下?”顾阳山左手悄然背于身后,对悄然靠近的晁闻剑做了个“不留余地,必杀之”的手势,目光如炬,紧盯向德海。
“不错!不过是顺手为之!”
说起今夜布局,向德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竟如孩童炫耀玩具般,不过是老子略施小计,尔等所谓宗师,便被耍得团团转,尽入吾彀中矣!哈哈哈!
尤其想到亲手将那高高在上的胡狼帮主康老爷子吸成干尸,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直冲顶门!
三年前,这老匹夫视己如猪狗,百般凌辱,逼得自己遁入大漠等死......岂料苍天开眼,赐我神功!
一念及康老匹夫膝下还有一女,那泼辣带劲的小娘子,他更是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出一串癫狂长笑:“哈——!哈哈哈哈——!”
见其忽又仰天狂笑,声震四野,远处的晁闻剑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厮莫不是练那邪功岔了气,走火入魔?纳气心诀虽邪异,未闻有乱神之效啊......”
此刻,他与武当宗师服下小真元丹调息,内力已复五六成。二人对视一眼,各执兵刃,悄然向前。
顾阳山见二人已至,再次发问,意图分其心神:“那长孙仓散布消息,亦是阁下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