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大哥与花姐日后作何打算?”顾阳山问道。
“我与你花姐,已决意前往蜀州。”李曲答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对安稳的向往。
“蜀州?”顾阳山略显茫然。
“蜀州在饶州以西约四千里。你花姐在那儿置办了一座清幽山头......”李曲说着,眼中神往之色更浓,随即看向顾阳山,“老弟这身行头,是要远行?”
“正是,下山四处走走,历练一番。”
“那一定要来蜀州!”李曲眼中满是诚挚,“届时我夫妇二人,必当扫榻以待,与你痛饮三日!”
“好!他日定当赴蜀州,与大哥好好吃上几大碗酒!”顾阳山朗声应道,豪情顿生。
说到酒,三人便将仅剩的一坛酒取出,唤来宾馆伙计,赔了打坏的桌具床榻,另要了一桌酒菜。
伙计见李曲赔得爽快丰厚,便也无甚言语,换了间上房,张罗好饭菜便退下了。
三人换了小杯,临窗浅酌。
窗外天色,便在杯酒言谈间,悄然染上暮色。
花和放心不下,中途下楼探看,回报说大堂内可疑的两人已不见踪影。三人商议再三,终究决定按原计,子夜动身。
四更天,万籁俱寂。
残月悬空,清辉微弱,仅能勉强勾勒周遭轮廓。
窗外,细雪悄落。寒风如鬼魅,自窗缝钻入,发出尖厉的呼啸。
房中漆黑如墨。顾阳山、李曲、花和三人藏身窗侧,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扫视着死寂的桃花镇。
“时辰到,走!”顾阳山低语,声如蚊蚋。
“好!下去后,先奔南边!”李曲点头,声音紧绷。
“吱呀——!”
窗户被小心翼翼推开,细微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呼——!呼呼——!”
凛冽寒风立刻如洪水般倒灌而入!
“快!顺帘而下!”花和急道。
顾阳山左手紧握剑鞘,右手抓住厚实的窗帘,身形一荡,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滑落窗外。
“咯吱——!”
双足轻落雪地,积雪受压,发出轻微的脆响。顾阳山灵识如蛛网般瞬间张开,探向四方,未觉异常。他立稳身形,朝三楼的窗口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三条黑影融入沉沉夜色,向着桃花镇南郊疾掠而去。
行不及半里,顾阳山骤然扬手止步,声音低沉而笃定:“前方林内...有人!”
李曲望向夜色中尚在两里开外、轮廓模糊的黑压压树林,忍不住回头,语气满是惊疑!
“阳山老弟?你当真?离林子可还远着呢!”李曲暗惊,两里地外能察觉林中埋伏?宗师灵觉竟恐怖如斯?!
顾阳山一时也难以解释这远超常理的灵识感应,只得沉声道:“曲大哥,小弟心中警兆大起,直觉那林中...必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