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李长临,膝下原有二徒,大弟子十多年前便已失踪,小徒弟名唤李白沧,正是去年见过的那位清秀小道长。
片刻之后。
顾阳山紧随李长临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积雪,向高峰山行去。
未行多远,身上湿透的衣袍竟已冻得梆硬,行动间咔嚓作响。
喃喃自语轻笑,好家伙,这冰甲战袍穿身上,走路自带音效了!
顾阳山并未运转真元烘蒸衣物。
一来初入炼气,真元尚薄,需省着用;二来身处荒山,前路莫测,留点底牌防身总是稳妥。
抬眼望去,李长临提着一只桶身结满冰霜的沉重柏木桶,布鞋踩在深雪枯枝中,每一步都深陷雪泥,步履看似沉重。
忽然,一阵凛冽山风呼啸而过!
李长临手中木桶水面竟纹丝不动,脚下步履却陡然生变!
不再是深陷泥雪,身形骤然变得飘忽清灵,恍若被那穿林寒风轻轻托起。
顾阳山目光一凝,足下发力紧跟,死死盯住前方。
只见老道枯瘦身影看似随意迈步,脚尖只在积雪表面极轻微一点即收。
那深可没踝的松软覆雪,竟只留下一个浅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凹痕!
仿佛手中那沉甸甸的木桶,连同他自身重量,都化作了虚无鸿毛。
脚下如蜻蜓点水,雪面不塌,不闻碎响。
身形步法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看似闲庭信步,速度却快得惊人。
那洗得发白的道袍下摆,在林间风中拖曳出一道淡淡的青色残影。
好精妙的身法!踏雪无痕,举重若轻!这老道果然深藏不露!
顾阳山心中了然,这必是某种上乘武技身法。
当下不再藏拙,丹田微动,一缕精纯真元悄然灌注足尖涌泉穴。
“唰!”
身形骤然快了数倍!任凭前方李长临身法如何变幻莫测,顾阳山始终如影随形,稳稳缀在其身后一丈之距,寸步不离。
嘿,你老道这是考校我呢?这缕真元,足以应付!
不多时,高峰观山门已在望。
此刻,李长临面色如常,眼底却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与惊叹。
好小子!内力精纯,身随念动,这份资质根骨......这老顾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当步入观内。
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与香火气息的暖意扑面而来。
殿中炉火正旺,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略显古旧却洁净的道观。
暖意融融,顾阳山身上冻硬的衣袍表面,竟开始沁出细密的水珠。
“沧儿,去厢房取件干净衣袍来!”
李长临对闻声走出的清秀小道士李白沧吩咐道,随即转向顾阳山,语气温和:“山儿,随我去灶房煮些姜茶驱寒。”
见李长临提着桶走向殿后灶房,顾阳山低头瞅了瞅自己这身还在“化冰”的“铠甲”,赶紧跟上,想着在灶台边借火烤干。
灶房内,李长临正将桶中冰水倒入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