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禁制光华流转,隔绝内外。
盘辰与盘蒙相对盘坐,并未急于翻阅玄黄禹派人送来的那些关于“万法熔炉”及大陆势力的卷宗。方才那场谈话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
“二弟,你觉得这玄黄帝朝,有几分可信?”盘蒙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他虽性情直率,却并非毫无心机,玄黄帝朝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由不得他不谨慎。
盘辰双眸微阖,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脑海中回闪着玄黄禹的每一分神色变化,每一句言语。“七分真,三分保留。”他缓缓道,“关于不朽大陆是文明坟场、九州为原初大界、以及他们始祖与九州的渊源,这些大概率是真。这是他们合作的基石,也是取信于我们的关键。”
“但关于归墟的本质、原初大劫的真相,他们要么确实所知有限,要么…有所隐瞒。尤其是对我提及‘昆仑墟’与‘石门’时的反应,不似作伪,但‘石门’二字,显然触动了他。”
盘蒙眉头紧锁:“那他们所求为何?仅仅是为了对抗归墟?”
“对抗归墟是其一,恐怕…他们也希望在可能到来的剧变中,借助我们,或者说借助九州传承,为玄黄帝朝谋得一线超脱之机,乃至…在这不朽大陆的乱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盘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洞察世事的睿智,“合作可以,但需掌握分寸。当务之急,是找到兖州鼎,提升实力。有他们提供情报与资源,能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盘蒙点头:“是这个理。拳头够硬,走到哪都不怕。”
就在这时,静室门上的禁制泛起微光,传来玄黄禹略显急切的声音:“盘辰道友,盘蒙道友,可否方便再谈?”
盘辰与盘蒙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刚分开不久,何事让这位镇渊王如此急切?
“王爷请进。”盘辰挥手打开禁制。
玄黄禹快步走入,脸上已没了之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激动、震撼与急切的复杂神色。他手中捧着一卷非帛非皮、散发着极其古老沧桑气息的暗金色卷轴。
“二位道友!”玄黄禹甚至来不及寒暄,直接将那暗金卷轴在玉案上铺开。卷轴之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以大道神纹勾勒出的模糊壁画与图案,流转着岁月的气息。
“道友之前提及‘石门’,本王回去后立刻查阅了帝朝最古老的‘起源秘卷’!”玄黄禹指着卷轴上一处图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请看此图!”
盘辰与盘蒙凝神望去。
那图案描绘的是一片混沌未分的虚无,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古朴、散发着无尽苍茫气息的巨门!巨门紧闭,门扉之上,隐约可见日月星辰、诸天万界的虚影流转,仿佛蕴含着宇宙所有的秘密。仅仅是注视着这图案,就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与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此门,在秘卷中被称为——神话之门!”玄黄禹语气无比肃穆,“据记载,此门乃是连接‘现世’与‘原初’,窥探大道终极奥秘的唯一途径!是原初大界——九州的核心枢纽!”
盘辰心中剧震!昆仑墟中所见的那座石门,果然是神话之门!他强压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之前言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