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树妖湮灭留下的那团碧绿造化精髓,如同无主之物,静静悬浮。盘蒙伸手虚抓,那团精髓便落入他掌心,温润的生机之力流淌,滋养着他方才激战消耗的气血与略微震荡的神魂。
“二弟,此物于你炼化豫州鼎或有大用。”盘蒙将其递给盘辰。
盘辰也不推辞,接过精髓,目光已完全投向那座碧光莹莹的豫州鼎。他一步步走向残破神殿中央,步履沉稳。随着靠近,眉心的青州鼎印记愈发灼热,体内五鼎循环也自发加速,发出愉悦的嗡鸣。
无需言语,盘蒙已默契地退开数步,为他护法,同时抓紧时间调息,消化方才战斗中对力之规则的感悟。他周身暗金神纹明灭不定,气息在沉淀中隐隐又有一丝精进。
盘辰在豫州鼎前三尺处站定。他没有贸然用手触碰,而是缓缓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置于膝上,闭上了双眼。
神识,如同最轻柔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豫州鼎。
起初,是一片温暖、浩瀚、充满无限生机的海洋。那是造化规则最本初的体现,滋养万物,逆转生死,蕴含着宇宙间最伟大的创造力量。盘辰的神识沉浸其中,如同干涸的土地逢遇甘霖,对造化规则的感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
但很快,他“看”到了这片生机之海深处,那无法忽视的“伤痕”。
一道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痕”遍布在鼎身内部的规则脉络中,那是与寂灭源头对抗、以及漫长岁月中被寂灭树妖不断侵蚀所留下的道伤。裂痕处,丝丝缕缕灰黑色的寂灭死气如同最顽固的毒素,仍在缓慢地腐蚀着造化本源,阻碍着鼎灵的完全复苏与大鼎的自我修复。
盘辰心念一动,将那团得自树妖的造化精髓引导而出。碧绿色的精髓化作一道暖流,融入他的神识,一同涌向那些规则的裂痕。
“滋……”
如同清水浇灌在焦土上,精髓中蕴含的精纯生机与豫州鼎本源同出一脉,迅速融入,开始滋养、修复那些裂痕。灰黑色的寂灭死气在纯净的造化之力冲刷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阴影,剧烈地扭动、抵抗,却终究难敌大势,被一点点逼出、净化。
随着修复的进行,盘辰的神识与豫州鼎本源的连接愈发紧密、深入。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从鼎身最核心处,如同沉睡初醒般,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神识。
那意念充满了疲惫与沧桑,却又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亲近与…一丝如释重负。
“……终…于…等到…了……”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
“前辈?”盘辰以神念回应,带着敬意。他感知到这意念的古老与纯粹,正是豫州鼎的鼎灵残存的一丝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