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万壑沉寂,积雪覆顶,亘古苍茫。
陈辰(辰祖)的身影,如同融入风雪的孤鸿,掠过常人终其一生无法踏足的绝险之地。他没有动用丝毫超凡之力,仅凭这具凡躯对天地气机最本能的感应,循着那民国手抄本中模糊的指引,以及怀中玉佩那丝几近熄灭的微弱共鸣,向着传说中的“昆仑墟”深处挺进。
寒风如刀,氧气稀薄。凡人的极限不断被挑战,肺部如同风箱,双腿灌铅般沉重。这种久违的、基于生命本能的挣扎感,反而让他对“存在”的感知愈发清晰。他不再是那个一念动寰宇的辰祖,而是一个在绝境中求索真相的“人”。
数日跋涉,穿越数条隐藏的冰川裂缝,避开数处天然形成的迷阵与空间褶皱(似是而非,带有极微弱的人为干扰痕迹),他终于抵达了一处地图上绝不存在的山谷。
谷内景象,让他这具凡人之躯瞬间僵立,瞳孔骤缩!
没有想象中的仙境楼阁,也没有阴森魔窟。眼前,是一片绝对的死寂与破碎。
大地呈暗红色,仿佛被无尽的血液浸透后又干涸龟裂。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骨骼半埋其中,有些似龙非龙,有些类凤非凤,更有一些完全无法用已知生物结构形容的残骸,散发着即便历经亿万载岁月也无法磨灭的苍凉与威压。它们并非洪荒所知任何一种神魔,其骨质中蕴含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原始混沌的气息。
这里,是一处远古战场!一处可能比盘古开天更为久远的战场遗迹!
而在这片骸骨之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石门。
石门并非依托山体,而是凭空屹立,材质非石非玉非金,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分、万道归源的奇特质感——永恒真界!这座石门,竟是以一方彻底炼化、凝固的永恒真界碎片铸造而成!
石门紧闭,高不过三丈,宽仅丈余,与周围巨大的骸骨相比,显得异常“小巧”。但它的存在,却镇压了整个山谷,让时间和空间都在其周围变得粘稠、迟缓。陈辰怀中的玉佩,在此地彻底失去了所有感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隔绝。
他强忍着灵魂层面的悸动与凡躯的不适,一步步走近。
距离越近,那股源自生命层次与大道本源的压迫感就越强。若非他意志本质是超脱的辰祖,仅这凡人之躯,早该崩解成最基本的粒子。
终于,他站在石门前,抬头望去。
石门之上,没有任何华丽的雕饰,只有无数道天然生成、复杂到极致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淌、演变,如同活物。
当他的目光聚焦其上时,心神轰然巨震!
那哪里是纹路?分明是一副浩瀚无边的……星图!
但星图中所描绘的,并非寻常星辰。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片混沌海!光点大小不一,亮度各异,彼此间由纤细的脉络连接,或紧密,或疏离,构成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庞大网络体系。
而其中一片较为明亮的光点群,他一眼便认出——那是他所在的混沌海!洪荒永恒真界,不过是这片光点群中一个稍亮些的存在。之前入侵的四大世界、观察者、收藏者游荡的区域,乃至那道通往异宇宙的裂缝(在星图上显示为一个细微的、指向某个暗淡光点的裂隙),都清晰可辨!
星图继续延伸,在“本混沌海”之外,是无数同样结构、同样浩瀚、甚至更加庞大的光点群——无穷无尽的混沌海!
每一个混沌海,或许都孕育着各自的文明、修炼体系、至高存在,经历着各自的纪元轮回,或挣扎,或繁荣,或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