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国和王栓柱看得目瞪口呆,那么远的距离,用弹弓就能精准爆头?这准头也太吓人了!
程立秋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出声。他又如法炮制,接连又打中两只反应稍慢的沙半鸡。其余的山鸡这才惊觉,“咯咯”惊叫着扑棱棱飞起来,窜进密林深处没了影。
“行了,就这几只够晚上加个菜了。”程立秋收起弹弓,“猛子,你去把猎物捡回来。”
孙猛乐呵呵地跑过去,拎起三只还有余温的野味。
“都看明白没?”程立秋问魏建国和王栓柱,“接近的时候要慢,要轻,利用地形挡着身子,呼吸得稳,出手要快,不能犹豫。”
两人使劲点头,眼里全是佩服和跃跃欲试。
“走,前边还有片榛子树丛,那边沙半鸡多,你们试试手。”程立秋把弹弓递给魏建国,“建国哥,你先来。猛子,你带栓柱到另一边,分开点,别扎堆。”
四人分成两组,程立秋跟着魏建国,孙猛带着王栓柱,隔着几十米远,各自寻找目标。
魏建国拿着弹弓,手有点抖,学着程立秋的样子猫腰前进,看见一只沙半鸡,紧张得猛地一拉皮筋,结果泥丸打偏老远,擦着鸡毛飞过去,吓得那只沙半鸡“咕咕”叫着飞跑了。
“哎呀!”魏建国懊恼地一跺脚。
“别急,”程立秋低声道,“心慌吃不了热豆腐。看准了,手稳住了再打。把它当成你地里不听话的苞米杆子。”
魏建国被这比喻逗乐了,深吸一口气,再次寻找目标。这次他沉稳多了,瞄了好一会儿才出手,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泥丸打中了沙半鸡的翅膀,那鸡扑腾着落在地上跑不快,被程立秋上前一步轻松抓住。
“哈哈!打着了!打着了!”魏建国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虽然不是直接打死,但也算他打中的。
另一边,王栓柱更是手忙脚乱。他本来就更习惯让黑豹冲在前面,自己用弹弓简直别扭得要命。不是拉弓的时候碰到树枝暴露了,就是扔泥丸似的把弹丸甩出去,差点打到孙猛的屁股。
“栓柱!你瞄的是鸡还是俺的腚啊?”孙猛捂着屁股跳开,哭笑不得。
黑豹看着主人笨拙的样子,急得呜呜直叫,似乎想冲上去自己搞定。
程立秋走过来,拿过弹弓,又仔细给王栓柱讲了一遍动作要领,手把手教他如何发力如何瞄准:“别用蛮力,用巧劲儿,手腕绷住了,眼睛、弹弓叉口、目标,三点一线……”
王栓柱学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有点模样,虽然准头依旧感人,但至少动作像那么回事了。
一上午就在这教学和实践中过去。虽然魏建国和王栓柱战绩惨淡(魏建国打伤一只,王栓柱零蛋),但兴致却极高,感觉学到了真东西。孙猛也打着了两只,美滋滋的。
中午,四人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后面,清理出一块地方,捡来干树枝升起一小堆篝火。把打来的野鸡和沙半鸡用泥巴裹了,埋进火堆里烧。程立秋又拿出带来的冻豆包和烤土豆放在火边烤着。
没多久,泥土的焦香味就冒了出来。刨开火堆,敲开烧硬的泥壳,里面野鸡的羽毛随之脱落,露出里面白嫩冒油的鸡肉,香气扑鼻!
四人就着热乎乎的烤土豆和豆包,分吃着原汁原味的叫花鸡,虽然没啥调料,但在这冰天雪地里,简直是人间美味。黑豹也分到了一个大鸡头和不少碎肉,吃得直摇尾巴。
“舒坦!”孙猛啃着鸡腿,满嘴流油,“比家里炖的还香!”
魏建国憨笑着点头:“嗯呐,自个儿打着的东西,吃着就是香。”
王栓柱没说话,但啃鸡翅膀的动作一点不慢。
程立秋看着他们,心里也高兴。狩猎不只是为了生存和赚钱,这种融入自然、依靠双手获取食物的原始成就感,本身就让人着迷。
吃完饭,熄灭火堆,仔细用雪掩埋痕迹(防止山火)。程立秋又带着他们辨认了几种常见的草药和能吃的山野菜在雪地里的残留形态,告诉他们开春后哪里长得多。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雪地染成了金红色。四人收获不算多,但每个人都觉得肚子里装得满满登登的——不仅是肉,还有知识和希望。
魏红早已站在院门口张望,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看到程立秋手里只拎着几只野鸡,她愣了一下,但看到丈夫和哥哥、栓柱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那种勃勃的生气,她也笑了,赶紧招呼大家进屋喝热水暖和。
晚饭桌上,魏建国和王栓柱兴奋地跟魏红比划着今天学认脚印、学打弹弓的经历,虽然笨拙,但那份自豪感藏不住。
孙猛在一旁添油加醋, especially 描绘王栓柱差点用弹弓给他屁股“开了光”的糗事,逗得魏红笑得前仰后合。
程立秋看着这热闹温馨的场面,喝着魏红熬的热乎乎的棒碴粥,觉得窗外那凛冽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这狩猎小组的第一课,就在这笑声和收获中,圆满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复杂、更刺激,也更具挑战的深山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