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拜血教的暗杀(2 / 2)

乐突看着这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来、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来的男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这条疯狗,他的意志,比他的枪更可怕!

“杀……杀了他!砍下他的头!快!”乐突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疯狂。

剩余的三名拜血教弟子,看着那浴血而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在乐突的威逼下,还是硬着头皮,举起颤抖的弯刀,再次扑了上去。

“吼——!”三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强行压下恐惧,眼中凶光爆射!

淬毒的弯刀再次举起,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从三个方向,如同三道血色闪电,撕裂雨雪幕布,狠狠劈向张飞高周身要害!刀光所至,寒气逼人!

绝境!燃魂!

张飞高模糊的视线中,三道致命的刀光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咽喉!但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燃烧到极致的、如同熔岩般的赤红战意!

廖东家惊恐的脸庞在脑中闪过……

同袍惨死的尸体在泥泞中凝固……

“护你周全!”的誓言如同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啊——!!!”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又似神魔咆哮的怒吼,从张飞高胸腔最深处炸裂而出!这声怒吼,压过了风雨雪啸!压过了刀锋破空!甚至压过了他自己濒临破碎的生命之火!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力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这股力量,燃烧着他的精血!点燃了他的魂魄!暂时驱散了剧毒的麻痹!压榨出生命最后的潜能!

“焚天烬地!”

他动了!

不再是挣扎站起,而是如同回光返照的狂神!他猛地拔出深深插入冻土的长枪!枪身剧烈震颤,发出龙吟般的悲鸣!枪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炽烈银光!仿佛要将这冰冷的雨夜彻底点燃!

他不再防守!不再闪避!

他如同扑火的飞蛾!迎着三道致命的刀光,不退反进!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的血色流星!

唰!唰!唰!

枪影!不再是点点寒星,不再是死亡弧光!而是化作一片席卷天地的银色火海!无数枪影如同燎原之火,带着焚尽八荒、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疯狂地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出!每一枪都蕴含着张飞高燃烧生命本源的力量!快!准!狠!惨烈决绝!

噗嗤!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的两名拜血教弟子,刀锋尚未落下,身体已被这片狂暴的枪影火海彻底吞噬!无数血洞在他们身上瞬间炸开!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被狂暴的枪势撕得粉碎!残肢断臂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在冰冷的雨雪中四散飞溅!

“破苍穹!”

枪势未尽!张飞高无视了第三名拜血教弟子砍向他脖颈的弯刀!他眼中只剩下那个让他恨入骨髓的身影——乐突!

他双脚猛地蹬地!地面泥泞炸开!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人枪合一!

那杆点钢枪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燃烧着生命之火的银色陨星!带着洞穿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志!无视空间!无视生死!直刺乐突心窝!这是凝聚了他毕生修为、全部意志、燃烧生命的最强一击!也是最后一击!

“疯子!” 乐突瞳孔骤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瞬间攫住了他!

他没想到张飞高在油尽灯枯之际,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如此决绝的一击!那枪尖蕴含的力量和意志,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不敢硬接!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同时双手漆黑如墨的毒爪交叉护在胸前!一层淡淡的、带着血腥气的暗红色罡气瞬间在身前凝聚!

“嗤——!”

燃烧着生命之火的银色陨星,狠狠撞上了那层暗红罡气!

咔嚓!

罡气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碎裂!

枪尖去势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意志!狠狠刺向乐突交叉护胸的双臂!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撕裂的闷响!

枪尖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穿了乐突交叉格挡的双臂!虽然被臂骨阻挡,未能刺入心窝,但那狂暴的力量和枪尖蕴含的炽热枪意,依旧狠狠贯入乐突体内!

“呃啊——!!” 乐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双臂传来钻心剧痛!骨头仿佛碎裂!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枪劲狠狠冲入他的经脉!

他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

重重砸在官道旁冰冷的石碑上!石碑轰然碎裂!乐突瘫倒在碎石和泥泞中,脸色惨白如金纸,双臂血肉模糊,剧痛让他浑身痉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恐惧!他堂堂血影堂副堂主,竟然被一个垂死的护卫重创了!

“噗嗤!”

就在张飞高枪刺乐突的同时,剩余那名拜血教弟子的淬毒弯刀,也毫无阻碍地、狠狠地砍在了张飞高的脖颈上!刀锋深深嵌入!几乎斩断了他的颈骨!黑色的毒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呃……” 张飞高的身体猛地一僵!那燃烧生命的炽烈光芒瞬间黯淡!他眼中的赤红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但他没有倒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扭转身躯!那杆深深刺入乐突双臂的长枪,被他用身体带动,狠狠一绞!

“咔嚓!” 乐突双臂再次传来骨裂的脆响!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

做完这一切,张飞高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那辆歪斜的马车。视线已经模糊,但他仿佛看到了廖宇惊恐而绝望的脸。

“廖……东家……张某……护……你……”

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最后一个“周全”字尚未出口,便已消散在凄厉的风雪中。

他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缓缓地、缓缓地向后倒去。

“噗通。”

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重重地仰面倒在冰冷的泥泞血泊之中。

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脖颈的致命伤口、从周身无数伤口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雪水泥浆,形成一片刺目惊心的猩红湖泊。

他的眼睛,依旧圆睁着。

望着那铅灰色的、飘落着冰冷雨雪的天空。

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只有一丝未竟的遗憾。

和一股永不磨灭的、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不屈战意!

那杆丈二点钢枪,依旧被他死死握在手中!枪尖斜指苍穹!

尽管主人已逝,但那冰冷的枪刃,在雨雪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寒光!枪身微微震颤,仿佛在为主人的逝去而悲鸣,又仿佛在诉说着那枪魂不灭,傲骨永存的誓言!

寒风呜咽,雨雪潇潇。

冰冷的雨滴和雪粒,无情地拍打在他渐渐冰冷的脸上,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却无法洗去那冲天的豪气和悲壮!

乐突瘫倒在碎石泥泞中,看着那具倒在血泊中、依旧怒目圆睁、紧握长枪的尸体,感受着双臂传来的钻心剧痛和体内翻腾的气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这条疯狗他死了!但他最后那燃烧生命的一枪,那同归于尽的意志让乐突这位血影堂副堂主,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凄厉的风雪裹挟着刺骨寒意,吹过官道上修罗场般的景象。

张飞高的遗体如同丰碑般矗立在血泊中,紧握的长枪斜指铅灰色的苍穹,无声诉说着不屈。

乐突瘫倒在碎裂的石碑旁,双臂血肉模糊,骨头碎裂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张飞高那舍命一枪重创的脏腑,脸上除了痛苦,更布满了对那不屈意志的惊惧和羞辱的愤怒。

他喘着粗气,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辆歪斜的马车,嘶声对唯一还站着的、同样惊魂未定的拜血教弟子下令:“愣着干什么!去!把那个姓廖的给我抓出来!我要在他身上,把今天的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充满了暴戾。

那名弟子被乐突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应了一声“是!”,强压恐惧,淬毒弯刀再次出鞘,一步步逼向马车。车帘紧闭,但里面压抑的绝望喘息清晰可闻。

就在那拜血教弟子即将伸手抓向车帘的刹那——

“啧……”

一声带着戏谑、懒洋洋又充满讽刺的轻啧,毫无征兆地在这寂静肃杀的风雪官道上响起。

“你们拜血教真是不干人事儿啊,在这朗朗乾坤下(虽然现在风雪交加看不到日头),就要杀人抓人的,你们是真不把官府当回事儿啊?”

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边低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乐突瞳孔猛缩,强忍剧痛厉声喝道:“什么人?!有种的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好汉!鬼鬼祟祟,是想捡便宜吗?!”

呼!

话音未落,一道飘忽的白色影子如同瞬间移动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马车之前,恰好挡在了那名惊愕的拜血教弟子和车厢之间。

来人一身洗得有些旧很干净的道袍,松松垮垮地穿着,颇有些不修边幅。

头上随意挽了个髻,插着一根木簪。他手里看似随意地拎着一柄拂尘,但姿态却透着一种与周围血腥氛围格格不入的轻松写意。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得如同寒潭中的针。

他根本没理会如临大敌的拜血教弟子和愤怒的乐突,反而微微侧头,对着马车车厢,用一种近乎做买卖般的语气问道:“廖东家,你这麻烦不小啊。我看你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惜招了煞星。贫道向来慈悲为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分内事。不过嘛……”他搓了搓手指,笑容更盛,“帮你杀了拜血教这俩腌臜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车厢内沉默了一下,廖宇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激动喊道:“钱!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道袍青年挑眉:“哦?具体呢?贫道的出手费可不低,得看你的诚意。”

廖宇几乎是吼出来:“一千两!道长救我,我出一千两!”

“成——交——!” 道袍青年拖长了调子,脸上笑容灿烂得如同捡到了金元宝。他“啪”地一声,左手潇洒地在身前打了个稽首印,右手拂尘自然垂落,看似随意,却隐隐指向对面的敌人。

“无量天尊!那贫道今天就替天行道,除了这两个人间祸害!”

乐突看清了来人装束,又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与“正统道教”迥异的、带着一丝邪异的气息,忍着剧痛挣扎着试图站起,咬牙切齿地骂道:“白莲净世?我呸!一个白莲教的妖人,在这里假扮什么路见不平的好人?真以为披个道袍就能立地成佛了?!”

“呵,废话真多!” 道袍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一股凛冽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瞬间爆发,搅动着周身的落雪!

“白莲教,白狗道人!领教拜血教高招!”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狗道人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常识,并非直线冲刺,而是如同瞬移般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出现在半空!

“天地为炉——白莲绽!”

白狗道人手中的拂尘不再是柔顺的摆设,万千雪白丝绦骤然绷直、硬化,瞬间化作数百道锋利无匹的纯白光丝!

这些光丝并非金属,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锐利寒芒!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狂野地在空中交织、旋转、绽放!

呼——!

无数道纯白光丝组成的巨大“莲花”在风雪中陡然盛开!花瓣并非柔美,而是由密密麻麻的、高速旋转切割的利刃构成!

这朵冰冷的、致命的金属莲花,带着净化邪祟的决绝意志,凌空旋转着,朝乐突以及他身前那名拜血教弟子当头罩下!

空气被撕裂!空间仿佛都在扭曲!那尖锐的、高频的切割声如同千万只玉蜂齐鸣,刺得人耳膜生疼!落下的雪花还未靠近莲花的范围,就被绞成肉眼难见的冰粉!

乐突亡魂皆冒!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道法!这诡异的白莲妖术霸道绝伦!他身上有伤,避无可避,绝望中嘶吼出声:“血影迷踪!”

他的身体猛地化作一道飘忽的血色残影,几乎同时,那名倒霉的拜血教弟子则成了最好的盾牌——被乐突一把抓起,全力掷向空中那朵切割死亡之莲!

“不——!”拜血教弟子的惨叫刚起,便被无尽的切割声淹没!

噗噗噗噗噗——!

刹那间,血肉横飞!那人像一块掉进了绞肉机的冻肉,连人带刀,瞬间被旋转的莲花绞成了一片血雾肉糜!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能留下!

然而,乐突强行施展秘术躲过绞杀核心,但代价巨大!他本就碎裂的双臂伤口再次崩裂,血如泉涌,踉跄着摔倒在数步外,内腑震荡,更是喷出一大口黑血!

“哦?躲开了?好手段!” 白狗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身影再次诡异地消失,几乎在乐突落地的瞬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

“白莲净世——涤秽!”

这一次,拂尘收拢,万千光丝凝成一股!不再是切割,而是如同烧红了的烙铁,带着至阳至刚、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污秽的恐怖高温,化作一道刺目的纯白光束,笔直地捅向乐突的心窝!光束所过之处,风雪被蒸发,空气都扭曲荡漾起来!

乐突眼中只剩下了绝望和疯狂!他避无可避!只能将残存的、剧毒无比的血煞内劲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受伤稍轻的右腿,带起一蓬腥臭的血雾,如同毒蝎摆尾,狠狠踹向白狗道人腰腹,想以命换伤!

“血煞断魂脚!”

砰!!!轰——!

白狗道人的拂尘光束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乐突踢出的右脚踝之上!那不是简单的撞击,而是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至阳净化的“白莲真火”与阴邪歹毒的“血煞毒力”——发生的恐怖湮灭爆炸!

刺眼的白光混合着污浊的黑红血光猛地爆发开来!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啊啊——!” 乐突发出了比之前被张飞高所伤更凄厉十倍的惨嚎!他的右脚脚踝在白光冲击下瞬间被焚化、崩碎!小腿以下直接消失!恐怖的灼烧感和湮灭的力量顺着腿骨疯狂上窜,粉碎着他的经脉!

乐突彻底失去了支撑,如同断线的破败木偶,重重砸在冰冷的官道上,溅起一片泥泞血花。他仅存的左腿也因为那湮灭的反震之力剧烈扭曲变形,明显折断!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双臂碎裂,右腿齐踝而断,左腿骨折,脏腑重创,这位拜血教副堂主,彻底成了一个只能喘息、等待宰割的废人。他满脸血污,眼神涣散,充斥着无法理解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白狗道人轻盈地落在不远处,拂尘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柔软的样子,自然地搭在臂弯。他拍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才那恐怖的湮灭爆炸竟未能伤他分毫。

他走到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乐突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只能蠕动抽搐的残躯,脸上又浮现出那招牌式的、带着点玩味和冷漠的笑容。

“啧啧啧,”白狗道人摇摇头,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评价菜市场的萝卜,“拜血教副堂主?我看你们拜血教改名‘拜残教’算了,一个比一个不中用。你这身煞气重的,拿去喂狗,狗都嫌脏。”他的脚漫不经心地踩在乐突唯一还能稍稍动一下的左腿断骨处,轻轻碾压。

“呃啊——!” 乐突发出垂死的痛哼。

白狗道人俯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毒蛇般的阴冷笑意,确保只有乐突能勉强听见:“你以为小爷真是来救人的?”他顿了顿,看着乐突因震惊和怨毒而凸起的双眼,笑容更盛,“不过嘛,现在倒是不急。你这种货色,留着恶心人……”

话音未落,一直垂在他左手的拂尘,似乎无意地拂过乐突口鼻。

一丝极其细微、淡得如同初雪融化后的水汽的甜香,被乐突因剧烈喘息而吸入肺中。

乐突只感觉一股冰寒的、带着异样麻痹的甜意瞬间钻入胸腔,还没来得及反应,意识便像跌入了无尽的粘稠黑暗之海,最后残存的感官里,只听到白狗道人那句如同冰锥般刺入灵魂、为他盖棺定论的诅咒:

“下辈子投胎,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拜你的血神吧!”

风雪呜咽,仿佛在为又一条生命的终结而悲鸣。乐突凸出的眼球凝固,彻底没了声息,只有胸膛残留着最后一点微弱的起伏,象征着他即将步入死亡的旅途。

白狗道人这才直起身,脸上那邪气的笑容瞬间敛去大半,恢复了几分那看似懒洋洋的表情,转身走向马车。

只是在经过张飞高那不倒的躯体时,目光在那紧握长枪的断指上停留了一瞬,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廖东家?”他敲了敲车厢,声音又变得如同市井小贩般热情,“幸不辱命,妖人已经伏诛!您这一千两银子……”他的笑容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车厢内的廖宇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白狗道人展现出的诡异强大力量的恐惧交织着,忙不迭地应承。

“道……道长!给!给您!”廖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车厢里爬出来半截身子,也顾不上冰冷的雨雪,手忙脚乱地在车厢底板靠近角落的地方摸索着。

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他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一块木板弹开,露出一个不大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