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网游竞技 > 金兰厌胜劫 > 第850章 木牛流马(2014年9月5日 白露)

第850章 木牛流马(2014年9月5日 白露)(2 / 2)

“咦?怎么回事?”工作人员疑惑地拍了拍扫描仪,“刚才还好好的,见鬼了?”他反复调试按钮,屏幕依旧一片雪花,对着其他物体测试也毫无反应。

周卫国一脸茫然和无辜,甚至带着点关切:“哎哟,这机器冻坏了吧?咱这车厢里零下二十几度呢,精密仪器可得小心点。”

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又试了几次,屏幕依然顽固地空白着。他看了看满满一车厢冒着寒气的冻鱼,又看了看“故障”的扫描仪,最终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下一辆!你这车……看着没问题,走吧走吧!后面车还等着呢!”他显然不想在寒冷的凌晨为一个看似正常的货箱耽误时间,更懒得去深究一台突然“罢工”的设备。

“好嘞,谢谢啊!”周卫国脸上堆起感激的笑容,心里那块巨石轰然落地。他麻利地关上保温箱,再拉下厚重的车厢门。液压锁扣“咔哒”一声合拢,将刺骨的寒气和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一同封存在内。

他跳回驾驶室,发动引擎。巨大的冷链车缓缓驶离查验区,汇入港区稀疏的车流。车厢尾部,那条特殊的冻鱼静静躺在寒冰之中,液氮罐上的校徽贴纸在黑暗中,似乎有极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一闪而逝,如同寒夜里一颗孤独的星。罐壁上的霜花《河图》矩阵,在低温下无声地流转。

浪岗山灯塔 (凌晨 04:30)

东海深处,浪岗山岛如同被世界遗忘的一枚黑色棋子,孤悬于墨蓝色的海天之间。岛上唯一的人迹,是矗立在嶙峋礁石顶端的那座古老灯塔。塔身斑驳,爬满了岁月的苔痕和海盐的结晶,在呼啸的海风中沉默地矗立着。

灯塔看守人老葛,一个脸上刻满风霜、沉默得像礁石一样的老头,正佝偻着腰,在塔顶的灯室里忙碌。今夜是难得的晴朗,白露时节的月光格外清亮冷冽,透过巨大的环形玻璃窗,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朦胧银辉。空气里是浓重的机油味、海腥味,还有一种老木头在潮湿空气中特有的霉味。

他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正吃力地转动着灯室四周一组巨大的、由无数块镜面组成的反射镜群。这些镜面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边缘甚至带着破损的痕迹,显然是由各种废弃镜片拼凑而成。其中最大、最核心的几块弧形凹镜,表面并非现代玻璃的光滑,而是带着一种温润内敛的金属光泽和古老的氧化铜绿——那是王铁柱用沈阳第一机床厂第一台报废立式铣刀的基座精心打磨出来的,据说那铣刀在1998年抗洪时,曾车削过加固堤坝的紧急构件。镜面在月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如同沉睡的古铜。

老葛调整着镜群的角度,让清冷的月光汇聚、折射。当月光精准地穿过一面悬浮在支架上的古老青铜罗盘(罗盘边缘刻着细密的《禹贡》九州山川纹)中心时,异变陡生!

那束原本银白的月光,在穿过罗盘中心天池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竟被染成了一束凝练的、近乎实质的翠绿色光矛!这光矛带着一种穿透虚妄的锐利感,无声无息地刺破灯塔玻璃,射向岛屿背风面一处被浓密藤蔓和伪装网覆盖的陡峭崖壁!

那伪装网是2008年奥运反恐演练时淘汰下来的军用物品,厚重且带有特殊涂层,在雷达和夜视仪下几乎隐形。然而,在这束奇异的绿色光矛面前,它却如同遇到烈阳的薄雪,瞬间被洞穿一个拳头大小的焦黑孔洞!孔洞边缘的伪装网材料迅速碳化、卷曲,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山岩和一个幽深洞口的轮廓!那里,正是方清墨蒸汽密码所指示的“铁鸟巢”!

“嘎——!”

“呀——!”

几乎在伪装网被洞穿的同时,栖息在崖壁洞穴和附近礁石上的大群夜鹭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能量惊动,炸了窝一般尖叫着冲天而起!成百上千只灰白色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疯狂盘旋、汇聚,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的巨大漩涡。它们惊慌失措的飞行轨迹在夜空中乱窜,却在几秒钟后,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渐渐排成了一个清晰的、巨大无比的箭头形状!

箭头并非静止,而是保持着动态的飞行,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方向墨黑的海面!

老葛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精光,他猛地扑到望远镜前,顺着夜鹭箭头所指的方向望去。在月光与海雾交织的朦胧海平线上,一个模糊却庞大的轮廓正缓缓移动——正是那艘代号“鲲鹏号”、被多方势力追踪的远洋货轮!夜鹭群组成的箭头,如同命运投射的矛尖,在苍茫夜色中,为远方的猎手指引着目标。

他颤抖着手,拿起望远镜旁一个带着长焦镜头的老旧相机(镜头里似乎嵌着几片特别的、反射着微弱彩光的玻璃碎片——那是斯坦福实验室门禁的残骸,粘在几只夜鹭的脚爪上被带到了这里)。镜头里,他清晰地看到那些夜鹭纤细的脚踝上,都套着不起眼的金属环。月光下,金属环偶尔反射出极其特别的、带着点童趣的鲜艳色彩——柠檬黄、天空蓝、苹果绿——那正是李天枢最喜欢用的几种蜡笔的颜色。这些小小的脚环,此刻成了黑暗海面上最精准的坐标标记。

灯塔下方,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发出亘古不变的轰鸣。灯室内,巨大的镜群在月光下沉默地折射着光华,战国水晶杯残片(被王铁柱镶嵌在温控器核心)在隐秘处散发着微弱的冷光,维持着镜片阵列的微妙平衡。老葛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握着相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凝望着海天之间那由飞鸟绘制的巨大箭头,以及箭头尽头那个吞噬了月光与秘密的钢铁巨影,如同凝望着风暴来临前最后宁静的深渊。海风穿过灯塔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碰撞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