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天而降!
身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裹挟着风雪,精准地扑向目标的后背!
“雪狐”似乎感应到头顶的恶风,惊骇欲绝地想要转身抬枪。但太迟了!李玄策的膝盖如同重锤,狠狠撞在他的后腰上,同时右手闪电般劈出,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他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啊——!”凄厉的惨叫划破仓库。
手枪脱手飞出,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滑出老远。李玄策顺势将其扑倒在地,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压住,左手铁钳般扼住对方试图反抗的另一只手,右膝牢牢顶住其后心。动作一气呵成,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和千锤百炼的冷酷精准。
“别动!国安!”李玄策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在对方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雪狐”在身下剧烈地挣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充满不甘和绝望。风雪从破洞灌入,吹动他散乱的头发,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压在他身上的李玄策,怨毒如同实质。
“报告,‘磐石’,目标已控制!重复,目标已控制!”李玄策对着耳麦沉声汇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他迅速腾出手,用高强度塑料束带将“雪狐”的双腕反剪捆死。
支援组迅速进入,控制现场,警戒四周。医疗人员立刻上前为手臂中弹的陈锋进行紧急止血包扎。陈锋疼得额头冷汗涔涔,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向李玄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仓库里只剩下风雪呼啸、伤员压抑的呻吟和队员们粗重的喘息。
李玄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和雪沫。他走到被两名队员死死按在地上的“雪狐”身边,蹲下身,开始仔细搜查其随身物品。钱包、钥匙、手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都是些寻常物件。当他摸索到对方羽绒服内侧一个隐蔽的口袋时,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不是手机,也不是钱包。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掏出。风雪似乎在这一刻也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个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呈深青色、触手冰寒刺骨的物件。外形古朴,像一个微缩的方柱体,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打磨得极其光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幽冷、内敛的光泽,如同千年寒冰雕琢而成。质地非金非玉,却沉重压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
李玄策的指尖在接触到它的瞬间,那股寒意仿佛顺着指尖的神经一路窜上脊椎,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凝视着这枚小小的青玉琮(他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名词,源自沈教授讲述古代祭祀礼器时的描述),眉头深深锁起。这绝非现代工业产物,更不像“雪狐”这种科技窃贼该随身携带的东西。它像一块来自远古的冰,一个沉默的谜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挣扎的“雪狐”突然停止了扭动,他侧着脸贴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目光死死盯着李玄策手中的青玉琮,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嗬嗬怪笑,充满了嘲弄和一种令人不安的诡异。
“呵…呵呵…‘寒影’…钥匙…你们…找不到的…”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北境…西疆…等着…冻成…冰雕吧…” 说完,他猛地一歪头,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昏死过去。
风雪依旧在仓库外疯狂地咆哮,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个个小小的白色漩涡。
李玄策缓缓站起身,将那枚冰寒刺骨的青玉琮紧紧攥在手心。掌心传来的寒意几乎要冻结血液,却远不及“雪狐”临昏前那几句破碎话语带来的冰冷沉重。
“‘寒影’…钥匙…北境…西疆…”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沉重的冰雹,砸在他刚刚因成功抓捕而略松的心弦上。
仓库内的灯光摇曳,映着他沾满雪水泥污、线条冷硬如石刻的脸庞。他低头,摊开手掌,那枚深青色的玉琮静静躺在掌心,幽光流转,如同深渊之眼。
风雪追踪,抓住了“雪狐”,却仿佛只是撕开了庞大冰盖的一角。更深的寒意,正从那幽暗的裂隙中,汹涌而出。他握紧玉琮,仿佛握着一块来自未知深渊的寒冰,也握住了更漫长、更凶险的征途的起点。他走到陈锋身边,蹲下查看伤势,声音低沉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坚持住,兄弟。风雪再大,路,还得往前走。” 仓库外,雪虐风饕,长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