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员A(稀土)】:“……屏幕上的线活了!像无数蜈蚣往眼睛里钻!耳朵里嗡嗡的,像针扎耳膜……窒息……”
【交易员b(锂)】:“……冷!骨头缝都冻裂了!明明暖气足……感觉后背有人对着脖子吹气……回神,单子就下反了……”
【账户监控c(关联长风)】:“……手机反复黑屏重启……出门差点被花盆砸……家里老人心口疼……心慌,像……沾了脏东西……”
报告下方附着一张翻拍照片:一个黄铜八卦护身符,系着磨损的红绳,静静躺在一个交易员的桌上,但中间,一道刺眼的裂痕贯穿了八卦纹路。
“西京老赵的,”负责人声音干涩,“他倒下前一刻,戴了十几年的护身符……自己裂开了。就在账户爆仓的瞬间。”
李玄策的手指在那道冰冷的铜裂痕上停留片刻。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前方焦灼的人群,再次投向主屏幕上癫狂舞动的曲线。无形的诅咒,正沿着光缆和电波,精准投送到这无硝烟的战壕,啃噬神经,扭曲理性。
他拿出加密手机,拨通。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爸?”电话那头是李念墨的声音,背景有仪器轻微的嗡鸣。
“墨墨,”李玄策的声音低沉平稳,“你那边怎么样?爷爷的仪器,能‘看’到些东西吗?” 他没有直接说金融战,但父女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念墨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洞穿物理的阻隔:“……很乱。数据流里……有‘杂音’。像很多细碎的、充满恶意的冰碴子在互相碰撞摩擦……源头非常分散,但指向很集中。爷爷正在尝试用新模型捕捉能量特征……他说,这像是某种……‘群体性暗示’的诅咒,附着在特定的金融信号上扩散。”
“群体性暗示……”李玄策重复着这个词,目光扫过报告上那些操盘手离奇的遭遇和裂开的护身符,“范围?强度?”
“强度在波动……目前集中在几个交易节点和……嗯?”念墨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疑,“……长风科技相关的信息流里……‘杂音’特别密集尖锐!像……像很多人在同时用恶毒的话诅咒它!”
“明白了。”李玄策的声音冷了下去,“继续监测。有突破立刻告诉我。注意安全,别太勉强。” 他挂断电话,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冰冷取代。诅咒的毒牙,不仅咬向操盘手,更直接扑向了参与“回春计划”的实体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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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厮杀。桌案上只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摊开的巨大丝路地脉矿产分布图,旁边散落着最新的金融异动报告和几张西疆遗址壁画符号的放大照片。窗外,冬雨敲打玻璃,单调而冰冷。
加密专线电话的红灯亮起。李玄策按下接听键。
“玄策,”方清墨的声音传来,背景是中科院实验室特有的轻微仪器运行声,清晰、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还在办公室?清源那边刚把哥本哈根对手方那份伪科学报告的核心建模数据同步过来,漏洞很明显。我和老陆、老周他们初步碰了一下,反击的切入点基本确定了。报告框架天亮前可以出来,最迟明天下午能给你完整初稿。”
她的语速很快,条理分明,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核心工作。这是他们之间多年形成的默契。
“好,辛苦了。”李玄策紧绷的肩线略微放松,“对方在金融市场的动作也很凶,配合着谣言,目标直指‘长风’和我们的资源节点。念墨那边反馈,感知到异常的诅咒能量附着在相关金融信息流里,尤其针对‘长风’。”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方清墨的声音沉静依旧,却多了一丝凝重:“……能量层面也介入了?看来是全方位施压。杨教授那边有什么新进展吗?对识别或屏蔽这种能量层面的干扰有没有帮助?”
“长庚还在实验室分析西疆带回来的样本和符号,念墨在配合他。金融战这边,我让技术部门尝试用念墨提供的特征去反向追踪信号源了。”李玄策的目光落在桌角一个银质相框上。照片是几年前拍的,方清墨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眼神专注地看着显微镜,旁边是十几岁的李念墨,好奇地探头看着镜头,笑容明亮。他冰封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你……也注意休息,别熬太晚。念墨还在实验室?”
“嗯,她说要帮爷爷盯一组关键数据流。”方清墨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奈和骄傲,“你知道她的性子。我这边报告弄完就回去。你也是,别忘了吃东西。” 一句简单的叮嘱,是科学家妻子特有的关心方式。
“知道。”李玄策应道,声音柔和了一瞬。结束通话,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有雨声和纸张的微响。那碗苏瑾送来的、早已凉透的雪梨羹还在桌角。他端起相框,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妻子专注的侧脸和女儿明亮的笑容。守护这笑容背后的安稳,就是他此刻在金融数据、地脉图谱和国际博弈的惊涛骇浪中岿然不动的锚点。
敲门声再次响起,短促有力。
“进。”
秘书小陈快步走进,手中拿着两份文件,脸上带着一丝振奋:“局长,方院士团队的反击报告框架草案!还有,河西走廊‘锁阳关’节点的详细地质构造和近代地磁异常记录,丝路局加急送到的!”
李玄策放下相框,稳稳地接过那两份犹带油墨温度的文件。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丈夫和父亲的柔软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锐利与决断。新一局关乎地脉黄金、科技话语权与家国未来的“碳弈”,已在风雨交加的冬夜,悄然布下了反击的重子。窗外的雨声,敲打出金戈待鸣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