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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供暖咒链(10月6日)(2 / 2)

“就是这儿…”他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低低响起,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肯定。枣木拐杖的尖端,稳稳地落在基座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略微凹陷的印记上,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锈屑。“当年封的时候…留了个活口…怕里面的东西有变,留条后路…声音…声音不对,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王铁柱半跪在老人身边,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抄起旁边一把沉重的破拆电镐。沉重的合金镐尖带着沉闷的轰鸣,如同巨人的心跳,精准地、狠狠地砸向老人拐杖所指的位置!

“砰!砰!砰——哗啦!”

坚硬的水泥块在狂暴的冲击力下崩裂、飞溅!一股比之前浓烈十倍、带着强烈血腥与腐烂甜腻气息的黑气,如同压抑千年的恶灵,猛地从破口处喷涌而出,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眼前发黑,喉咙火烧火燎。黑气中,无数细密的、扭曲的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疯狂舞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吐信!

王铁柱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和刺入骨髓的寒意,屏住呼吸,将头灯的光束死死锁定破口内部。惨白的光柱穿透翻腾的黑气,照亮了水泥层下的景象——一个结构复杂的金属承重基座暴露出来。而在基座最核心的位置,赫然镶嵌着一根手臂粗细、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布满螺旋凹槽的金属桩!这金属桩非金非铁,闪烁着一种不祥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暗光泽。无数细密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和根须,正从金属桩的根部蔓延出来,深深扎入周围的混凝土和更深处的主管道壁!金属桩的顶端,雕刻着一个狰狞无比的双蛇缠绕图案,蛇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妖异红光的矿石,此刻正随着某种邪恶的韵律,一明一暗地脉动!每一次脉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更冷一分!

“就是它!寒龙钉!”张建国失声喊道,声音因那扑面而来的邪异气息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变调,踉跄着后退一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工人死死扶住。

几乎就在“寒龙钉”暴露在光线下的同一刹那,整个地下阀室如同被投入了极寒地狱的核心!空气中响起一片密集、尖锐得能刺穿耳膜的“咔咔”声!四面八方,所有管道上的黑色黏液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瞬间加速涌动、凝固!无数根粗大的黑色冰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分叉,如同地狱里伸出的、带着倒刺的鬼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天花板上、从墙壁里、从地板上,朝着阀室中央的众人,尤其是正在破拆的王铁柱,狠狠刺来!冰刺尖端闪烁着致命的幽光,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咽!

“柱子哥!小心!”年轻的维修工惊恐地大喊,举起喷灯胡乱挥舞,但橙黄的火焰在暴增的冰刺面前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压制、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阀室沉重的铁门被“哐当”一声巨力撞开!

“轴承来了!闪开!”一声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大吼响起!几个后勤组的壮汉,浑身冒着剧烈运动后白腾腾的热气,如同从蒸笼里冲出的力士,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圆柱形构件,艰难却迅猛地冲了进来!那正是三峡泄洪闸上拆下的备用巨型轴承!它体积庞大,表面还带着水电站特有的水汽和淡淡的防锈油味,粗壮的合金滚柱在应急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寒光。轴承本身并未加热,但它从相对温暖的地面被急速抬入这极寒的阀室,巨大的温差让它表面瞬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同时,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工业热力正从它厚重的金属躯体内散发出来——那是属于长江三峡,属于奔流不息的水流赋予万吨闸门的磅礴动能所转化的、沉淀在金属最深处的“热”之记忆!一种对抗过滔天洪水的、不屈的力量!

“就是现在!”王铁柱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刺来的冰林,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沉重的破拆电镐如同标枪般狠狠砸向那根镶嵌着“寒龙钉”的金属基座边缘!

“轰——咔嚓!”

金属基座在巨力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那根“寒龙钉”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顶端的双蛇红芒疯狂闪烁,仿佛被激怒的凶兽!

“给我——进去!”王铁柱怒吼着,如同推动山岳的巨灵神,和几个赤红着脸冲上来的工人一起,用肩膀死死顶住那沉重无比、散发着无形热力的三峡轴承,将其对准被砸开变形的基座缺口,用尽全身的蛮力,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地向内推进!轴承滚柱与变形的金属基座剧烈摩擦,发出刺耳之极、仿佛能撕裂灵魂的金属尖啸,迸射出大蓬耀眼的、如同星火燎原般的火星!

“滋——嘎吱——!!!”

轴承粗壮的滚柱,带着三峡大坝锁江镇水的雄浑气魄,带着亿万民众抗洪凝聚的意志,狠狠碾过“寒龙钉”扎根蔓延的黑色纹路!工业的伟力与阴邪的诅咒发生最直接、最惨烈的碰撞!

奇迹发生了!

当那沉淀着三峡水力伟岸动能、饱含工业热力记忆的滚柱碾上“寒龙钉”蔓延出的黑色纹路时,那些如同活物般扭动的黑线瞬间发出“嗤嗤”的凄厉哀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的毒蛇,剧烈地抽搐、萎缩!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带着淡金色光晕的热浪波纹以接触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那些疯狂刺来的黑色冰刺上!距离轴承最近的一批冰刺,尖端在接触到扩散开的热浪波纹瞬间,竟没有融化,而是发出“嘣嘣嘣”一连串清脆而密集的爆裂声!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从尖端寸寸碎裂、崩解!碎裂的黑色冰晶并未落地,而是在那蕴含“三峡热力”的波纹中瞬间汽化,化作一股股浓烈的、带着强烈铁锈味的白烟,被翻滚的气流卷走!

轴承在巨大的推力下,一寸一寸、艰难却无比坚定地嵌入变形的基座,彻底取代了“寒龙钉”的位置。滚柱每一次沉重地转动,都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在苏醒,又像是江河奔流的低吼。磅礴的、源自三峡的热力记忆被强行注入这冰冷腐朽的节点!

“轰隆隆——!”

整个地下阀室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地底深处传来一声不甘而痛苦的咆哮。紧接着,一阵如同万千玻璃同时碎裂的“哗啦”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那些狰狞的、正在疯狂生长的黑色冰刺,如同被抽走了生命的根基,瞬间失去了支撑。从尖端开始,寸寸龟裂、崩塌,化作无数黑色的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雪。覆盖在管道上的黑色黏液迅速失去光泽,变得如同干涸的沥青,失去了活性,再无半点寒气渗出。弥漫在地下室中那刺骨的、带着诅咒意味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空气虽然依旧冰冷,却已恢复了正常的凛冽。

“成了!柱子哥!成了!”年轻的维修工看着周围迅速瓦解、崩塌的黑色冰林,激动得语无伦次,手中的喷灯无力地垂下,火焰摇曳着,映照着他脸上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汗水。

王铁柱背靠着冰冷、但此刻仿佛传递出微弱暖意、微微震动的巨大轴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汗水混合着黑色的冰尘从他额角滚落,在他布满油污和疲惫的脸上冲出几道痕迹。他布满厚茧的手掌按在轴承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感受着那内里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震动,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近乎虚脱的疲惫笑容。

方清墨带着采样小组冲了进来,快速收集了残余的黑色黏液碎块和崩解后的冰晶粉尘。回到临时搭建在附近热力站的移动实验室,她将微量样本滴入特制的显影液,置于高倍电子显微镜下。冰冷的仪器嗡鸣声中,她的手指稳定而快速。

屏幕上的图像不断放大、聚焦。那些诡异扭曲的螺旋分子结构在显影液中迅速分解、消散,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然而,就在样本影像即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帧,奇迹发生了。残留的分子残骸在某种未知的反应下,竟短暂地重新排列组合,在幽绿的荧光背景上,清晰地、带着某种惊心动魄的稚拙,勾勒出四个手写的汉字——

“念墨 别碰”。

字迹歪歪扭扭,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笔画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惊惶,仿佛写字的人正被巨大的恐惧攫住。

方清墨握着鼠标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认得这字迹!每一个歪斜的笔画都曾无数次出现在她记忆深处!这是李念墨,她的儿子,小时候的字迹!是当年那张被她锁在抽屉最深处、随着时间流逝几乎被遗忘的警告纸条!她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实验室狭小的、凝结着冰花的窗户,望向外面依旧被严寒笼罩、但冰刺诅咒已然消退的城市街道。暖气管道的轰鸣隐约传来,那是城市正在艰难地恢复心跳。然而,一股巨大的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惊悸,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孩童的警告,跨越了十数年的时光尘埃,竟以如此诡异、如此直接的方式,在这片刚刚被诅咒冰封过的土地上,再次显现!那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