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油渍在血咒的“饥”字上晕开,咒文突然像被烫伤的蚯蚓般蜷曲。辣椒油的红与血咒的红交融蔓延,在“扩大内需”的正文旁洇开一朵油花。谁也没看见,油污覆盖处的西夏文正褪成无害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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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墨冲进金库时,传真已发送至第三省份。李玄策正用银镯压住最后一份文件,血珠顺着他腕骨滴落,在金属地面凝成冰珠。她抓起王铁柱的淬火钢片按在丈夫渗血的手腕上,低温瞬间封住伤口。
“戒指在预警后裂了。”她摊开掌心,戒托上的咒术晶体已碎成冰蓝粉末,“但碎片指向了新线索——”她蘸取李玄策未干的血,在控制台画出汶川地质图:“血咒的磁粒来自震区断层带的钕元素矿脉!”
传真机突然发出完成的蜂鸣。全国三十四个分行的接收确认灯次第亮起,操作员哽咽着汇报:“全部...全部送达了。”
李玄策低头看向银镯。血水在金兰纹凹槽里流转,倒映着防爆灯冷光,恍惚间变成方清墨当年地质队帐篷里的马灯。他忽然将染血的降息公告副本对折,利落地撕成纸飞机。
纸飞机掠过静止的血泊,撞上通风管道口悬挂的香包——那是食堂老师傅给熬夜职员准备的安神草药包。干枯的艾草沾到血纸,倏地燃起幽蓝火苗。火焰中浮现出极淡的金兰纹虚影,将残余血咒烧成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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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透通风井时,小赵被浓香唤醒。食堂老师傅将葱花饼放在泡面碗旁,那碗还压着被油渍渗透的文件。
“降息能让我房贷少点不?”老师傅憨笑着挠头,围裙上的葱花落在文件油斑上。小赵突然发现,辣椒油污迹覆盖的咒文处,竟隐约显出一行小字:“金兰镇煞”。
他抬头望向金库方向。李玄策正将裂开的银镯戴回妻子腕间,镯身血痕在曦光中如红珊瑚脉络。方清墨把玩着失效的咒术晶体碎片,忽然将它们撒进通风口。
“让它们随风回汶川吧。”她望向东南方,“大地的伤口,终会自己长出解药。”
碎片在气流中闪烁如星屑。电梯门开合的瞬间,王铁柱瞥见老师傅围裙上粘的葱花,正巧落在小赵抄写的值班日志标题——那页写着“2008年9月16日,雷曼破产”。
葱花覆盖了“破产”的“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