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的练剑台建在半山腰,三面环绕竹林,一面俯瞰云海,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与露水的湿润。万剑一原本打算在离开前再看看小竹峰的练剑场景,却没想到刚走到练剑台边缘,就看到了水月的身影。
水月身着月白色弟子服,手持细长竹剑,正专注地练习小竹峰的基础轻柔剑招 “流风回雪”。这招以灵动飘逸着称,剑招如流水般连贯,扫剑时又如雪花般轻盈,讲究 “以柔克刚、顺势而为”,与龙首峰的刚劲剑招截然不同。万剑一站在边缘,大气不敢出,静静观察着 ——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水月练剑,只见她身形舒展,剑风轻柔,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优美,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可渐渐的,万剑一发现了不对劲。水月在练习 “转腕接扫剑” 这一关键衔接时,连续几次都出现了卡顿:前一个转腕动作完成后,手腕似乎总慢半拍,导致扫剑的力度与角度都不够精准,剑风掠过空气的声音也变得滞涩,与之前流畅的剑招格格不入。
水月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她停下动作,眉头微蹙,握着竹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出起手式,再次练习 “流风回雪”—— 这次前半段依旧流畅,可到了 “转腕接扫剑” 处,还是没能顺畅衔接,竹剑甚至微微晃动了一下。
“唉……” 水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练剑台上格外清晰。她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指尖摩挲着竹剑的剑鞘,眼神中带着几分烦躁与不甘。万剑一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有些犹豫 —— 他从跨脉学习的经验中,隐约察觉到水月卡顿的问题所在,却又担心自己贸然上前会打扰到她,毕竟水月平日里高冷寡言,看起来并不喜欢被人打扰。
就在万剑一纠结要不要离开时,水月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万剑一心中一慌,连忙低下头,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 他没想到自己的目光会被水月察觉,更没想到水月会主动看向自己。
水月看着万剑一紧张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握着竹剑向他走来。脚步声在练剑台上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万剑一的心跳上。他能感觉到水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没有恶意,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你……” 水月走到万剑一面前,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该如何开口。她平日里都是被弟子请教,从未主动向别人请教过剑招,更何况对方还是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万剑一。可一想到自己反复练习却始终卡顿的剑招,她心中的不甘又压过了犹豫。
万剑一抬起头,看着水月清冷的面容,小声问道:“水月师姐,你…… 你有什么事吗?”
水月深吸一口气,眼神落在手中的竹剑上,语气依旧带着几分高冷,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你刚才一直在看我练剑,应该发现了我的问题。你…… 能帮我看看这招‘流风回雪’吗?尤其是‘转腕接扫剑’的衔接处。”
万剑一听到这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 他没想到水月会主动向自己请教剑招!他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当然可以,水月师姐!我之前在跨脉学习时,也遇到过类似的衔接问题,或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水月见他答应,微微颔首,转身走向练剑台中央:“那我再练一遍,你仔细看。”
说着,水月重新摆出 “流风回雪” 的起手式,竹剑在她手中宛如活过来一般,轻柔地划过空气。万剑一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手腕 —— 果然,在转腕时,水月的手腕转动幅度有些过大,导致力量分散,后续扫剑时就无法及时聚集力量,从而出现卡顿。
“停!” 就在水月再次卡顿的瞬间,万剑一连忙喊道。
水月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水月师姐,我发现问题了!” 万剑一快步走到她身边,指着她的手腕说,“你在转腕的时候,手腕转动幅度太大了,导致力量都分散到手臂上了,后续扫剑时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快速衔接。你可以试试减小转腕幅度,让力量集中在手腕处,转腕后立刻借助手腕的力量带动扫剑,这样衔接会更顺畅。”
水月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她按照万剑一的建议,试着减小转腕幅度,轻轻转动手腕后,立刻带动竹剑扫出 —— 这次虽然还是有些生涩,但卡顿的情况明显好转,剑风也比之前流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