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啥都不记得了？”
“我能记得什么？”
“哦！没什么，我睡懵了。我们这是在哪里？那些雇佣兵去哪了？这些家伙不会丢下我们都跑了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身上的指南针呢？拿出来辨别一下方向。”
韩梅今天英姿飒爽!很有精神。
水往低处流，顺着流水的方向走。
回头看不到任何问题，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存在不存在或许只是一个梦而已。
卫星电话联系屠夫!
屠夫派出的另一波雇佣兵很快找到了他们。
就地宿营。
各种奇形怪状的鸣叫、窸窣、咆哮，混成一片厚重得令人窒息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这片小小的营地。
空气湿热黏稠，饱含腐殖质和某种腥甜的气息，吸进肺里像灌了温水。
参天巨树的树冠层彻底隔绝了本就微弱的月光，只有几只散发着幽绿磷光的菌类，在营地边缘的断木上明明灭灭，勉强勾勒出几个倚着背囊、怀抱武器的模糊轮廓。
杨帆靠在一棵布满气生根的巨大格树躯干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作战服内衬口袋里的一枚金属铭牌。
冰冷的触感让他因高度警觉而有些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
他的目光扫过围坐在微型无焰炉旁的几个身影——血蝠佣兵团，屠夫手下的精锐，“梭鱼”、“铁砧”、“墓碑”，还有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女狙击手，“红蝎”。
这是另一个小队!“队长梭鱼!”
“毒蛇他们真的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们走散了，没见到人。”
“他们联系不上了!”
“十几个人呢？怎么会忽然消失不见了！”
对于“屠夫”杨帆还是比较相信的，他们两个曾经在某个腥风血雨的战场上换过命的朋友，如今已是佣兵界叱咤一方的人物。
但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信任危机已经产生。
接到他近乎绝望的求助信息后，屠夫没有多问，只回了一句：“血蝠最锋利的牙给你，别让我的人死得不值。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头儿。”
给他们足够的钱，但钱不重要，只要能找到修罗殿，只要能把这群彻底丧失人性的杂碎连根拔起，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这代价似乎来得太快，也太诡异了。
白天的急行军还算顺利，虽然雨林地形极端恶劣，但这支小队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开路、警戒、迂回，配合默契。
唯一的插曲是午后经过一片布满沼泽的死水区时，担任尖兵的“梭鱼”突然发出预警手势，全员瞬间隐蔽。
杨帆伏在潮湿的落叶中，透过望远镜，看到远处水洼边，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被随意丢弃，从残破的衣物碎片看，像是当地土着，但尸体脖颈处都有一个极细微的灼烧痕迹，呈三叉戟状。
修罗殿的标记。
他们故意留下的，是警告，还是……路标？
当时红蝎就伏在他身边不远处，女人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杨帆只是本能地觉得，在看到那些尸体时，她架着狙击枪的手指，似乎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紧张，而是别的什么。
“头儿，守夜顺序排好了。”代号“铁砧”的壮汉压低声音说道，打破了炉火旁压抑的沉默。
他是小队副官，火力手，一身虬结的肌肉在微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墓碑’第一班，我第二班，红蝎第三班，梭鱼机动。”
红蝎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擦拭着她那支改装过的L115A3狙击步枪，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