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不舒服，这个杨帆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再说他怎么理解公司困境，他眼里只有他的设计作品。
杨帆抱着孩子回家，杨素心赶紧接过小葡萄，“孩子给我，快去洗手吃饭!”
“咱们一块吃，你先去吃饭，我抱会孩子!”
杨帆心里不舒服，过意不去。
曾经的富太太，现在真成保姆了。
这要是让爸爸、外公外婆知道了，那他就是罪人了。
可是看到老妈抱着孙女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就释然了。
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的情况继续恶化。
一个重要客户正式通知终止合作，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苏梦召开了紧急会议，但团队提出的方案都缺乏新意，无法打动挑剔的客户。
周五晚上，杨帆加班，苏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客厅灯还亮着。
杨素心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几本杂志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心姨？这么晚还没睡？小葡萄呢？”苏梦疑惑地问。
杨素心似乎被吓了一跳，迅速合上电脑，“苏总，你回来了。小葡萄睡着了!我...我这就去准备宵夜。”
苏梦注意到茶几上的杂志都是广告行业的专业刊物，有些甚至是英文原版。
“等等，这些是...”
杨素心的手指绞在一起，“我...我平时无聊的时候喜欢看这些，对不起，我不该动您的东西。”
苏梦走近，拿起一本《现代广告》，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贴着便利贴，写满了笔记。
“这些都是你写的？”
杨素心点点头。
苏梦翻开另一本，里面夹着几张手绘的广告创意草图，水平之高让她惊讶。“心姨，你...懂广告？”
杨素心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决定，“苏总，其实...我大学学的是广告设计，毕业后在几家4A公司工作过。”
苏梦瞪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
“做保姆？”心姨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你看我上了年纪，现在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不过...我看您最近为公司的事烦恼，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苏梦将信将疑，但公司目前的困境让她愿意尝试任何可能性。
“心姨，明天上午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详细聊聊。”
第二天是周六，苏梦难得睡了个懒觉。
起床时，心姨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小葡萄和杨帆还在睡觉，晚上不睡，早上睡不醒，这父女俩她也是没辙。
“心姨，坐下和我一块吃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苏梦说。
儿媳要听她的故事，那必须说。
杨素心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在苏梦对面坐下。
“我早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广告设计系，毕业后进了国际4A公司bbdo，后来跳槽到奥美做创意总监。”
苏梦差点被咖啡呛到——奥美创意总监？那可是行业顶尖职位！
“那你怎么...”
“一个人太高调了，总会受些波折。五年前，我负责的一个大项目出了问题。”
杨素心的眼神黯淡下来，“客户临时改变需求，我带领团队连续加班两周重做方案，但最终提案时...我的电脑被人动了手脚，演示文件全部乱码。客户当场取消合作，公司损失惨重。”
苏梦能想象那种场景——广告行业竞争残酷，一次重大失误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职业生涯。
“公司需要一个替罪羊，而我...刚好是项目负责人。”
杨素心的声音很平静，但苏梦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更糟的是，那段时间我母亲重病，需要巨额医疗费。同时我儿子上大学，开支不小。我卖了房子，辞了工作照顾母亲，最后...她瘫痪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