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宜修9(2 / 2)

康熙皇帝也似乎格外“偏爱”举办家宴,频率比以往高了许多。宴席上,他那双阅尽世事的锐利眼眸,总会状似无意地扫过小鱼,眼神中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与他年龄和身份不符的、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每当这时,坐在小鱼身旁的胤禛,握着酒杯的手就会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强烈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冲动——他想造反!他想立刻将这九五之尊掀翻在地,让那双眼睛再也不能用那种眼神窥视他的珍宝!

其中最针对小鱼的八福晋郭络罗氏,曾仗着八阿哥的宠爱和自己的泼辣性子,在家宴上几次三番想给小鱼难堪,言语刻薄。然而,她的刁难每次都会引来康熙帝不动声色的敲打,以及其他阿哥或明或暗的排揎。最让她心寒的是,连她的夫君八阿哥胤禩,也从未站出来维护过她,反而会在她生事后严厉斥责她不懂事。在一次她试图用言语构陷小鱼却被康熙当众申饬、回府后又被胤禩冷落数月之后,郭络罗氏伤心欲绝了整整一年。一年后,那个曾经明媚张扬、泼辣善妒的八福晋仿佛消失了,她变得沉默寡言,开始终日与青灯古佛为伴,算是彻底“佛”了,心死了。

雍亲王府的后院,更是早已成了一潭深不见底却表面平静的湖水。福晋独得王爷专房之宠,又有五位健康聪慧的小主子傍身,加上她那历经生育却愈发秾丽夺目、仿佛岁月格外眷顾的容貌,连最初最不甘、最骄矜的年世兰,在经历了多次碰壁、加罚和彻底绝望后,也渐渐熄了争宠的心思。她收起了华丽的衣裳和首饰,院子里设了小佛堂,整天吃斋念佛,不再奢求王爷的垂怜,只盼着下辈子投胎,能拥有福晋那般颠倒众生的容貌,或许才能得到那人一丝半点的真心回顾。

连年世兰都如此了,齐月宾、耿氏、以及后来进府的冯若昭、费云烟、吕盈风等人,更是早已认命。她们唯一的“福利”,便是在每年除夕的团圆家宴上,能远远地见到王爷一面,说上一两句吉祥话。其余三百六十四天,便是“洗洗睡吧”的状态。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福晋管家极严,却也极公,从未有人敢克扣她们的份例,吃穿用度皆是上乘,生活无忧,只是这漫漫长夜、锦绣牢笼中的寂寞与空虚,唯有各自品尝了。

而处于所有目光焦点中心的小鱼,却对此浑然不觉。她的大脑仿佛自动过滤掉了那些过于复杂的情感信号,只将阿哥们频繁的出现归结于“兄弟感情好”(虽然她觉得有点太好了,有点烦),将康熙的眼神理解为“公公对儿媳妇(还是能生的儿媳妇)的例行审视”,将其他福晋的怨毒眼神视为“失败者的无能狂怒”。她这种近乎“大条”的迟钝,让观察已久的系统都感到难以置信,数据流一阵紊乱:【宿主情感接收模块对特定频率情感波长的识别灵敏度低于阈值……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不过,从生存策略角度看,忽略次要干扰,专注核心任务(生存、育儿、掌控后院),效率极高。】系统最终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决定不进行干预,毕竟宿主状态稳定是其最高优先级。

时光荏苒,好不容易,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的诡异氛围中,康熙皇帝驾崩了。遗诏公布,皇四子胤禛继承大统。

胤禛登基,君临天下。他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在拟定皇后封号时,力排众议,选择了“昭圣”二字。这可是孝庄文皇后生前曾经用过的尊贵封号,意义非凡。胤禛将其赐予小鱼,其用意不言自明——在他心中,她就是他的“昭圣”皇后,地位尊崇,无可比拟。

然而,就在新帝登基之际,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些声音并非来自朝堂之上,而是来自新帝的生母——德妃乌雅氏。

乌雅氏或许是因为对小儿子的偏爱,又或许是对长子越过心爱的小儿子登基感到不满,她开始在宫廷中闹起了幺蛾子。首先,她公然拒绝接受太后的尊号,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仅如此,她还在各种场合给新帝难堪,言辞激烈,行为失度,甚至试图以“孝道”来要挟和拿捏胤禛。

朝野上下对乌雅氏的行为议论纷纷,人们对她的举动感到震惊和不解。而此时的胤禛,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一日比一日阴沉。他对母亲的行为感到无奈和愤怒,但又无法直接反驳她,毕竟她是自己的生母。

就在众人对这一局面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已经获封直亲王(或其他合适封号)的皇长子胤禔,竟然当众拿出了一份康熙皇帝的密旨遗诏!这份遗诏的出现,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宫廷内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众人惊愕地看着胤禔手中的遗诏,只见上面明确写道:“因乌雅氏德行有亏,不堪为天下母仪,特将皇四子胤禛记到已故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名下,以全其嫡子名分!”这道遗诏的内容,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谁也没有想到,康熙皇帝竟然会在遗诏中对乌雅氏做出如此严厉的评价。

这一道遗诏,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德妃(现在只能称德太妃)的底气。她瘫坐在地,面色灰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连“太后”的名分都失去了,只勉强得了个“太妃”的封号。更让她雪上加霜的是,连她一向最疼爱、指望能为自己出头的小儿子胤禵,这次也没有出来闹事。胤禵只是沉默地接受了新帝的封赏,然后平静地将失魂落魄的德太妃接回了自己的府邸奉养,算是全了最后的母子情分。曾经在康熙朝后期搅动风云的德妃一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历史舞台的中心。

新朝的局面,在胤禛雷厉风行的手段和小鱼那无形却强大的“影响力”下,迅速稳定下来。“昭圣皇后”乌拉那拉·小鱼,在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各方势力微妙的“守护”与新帝毫不掩饰的独宠下,开始了她的中宫生涯。前朝后宫的波澜,似乎才刚刚开始,又似乎,早已在她懵懂却强大的气场中,定下了与历史截然不同的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