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从石缝中取出几个陶罐和骨盒,里面装着各种研磨好的、气味奇异的药粉。他熟练地调配着,又让苏晚栀取来泉水(苏晚栀暗中混入了空间泉水)。他一边为厉战清洗伤口、敷上黑乎乎却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膏,一边用那种生硬的汉语断断续续地讲述着。
从他的叙述中,苏晚栀得知,老者自称“乌姆”,是这片土地上早已消亡的“古蛮族”最后一位巫医的传人。二十年前,白狼的父亲“兀术”(与贪狼部首领同名,或许是同一人,或许是父辈)为夺取古蛮族守护的、蕴含神秘力量的“狼神遗骨”(即那金属筒),血洗了圣山。厉战的父亲,那位被称为“玉面罗刹”的南朝将军,不知为何也卷入其中,并趁乱盗走了“遗骨”,重创了兀术,但也身负重伤,不知所踪。乌姆的师父和族人尽数被杀,只有他侥幸躲入这“鬼哭涧”下的溶洞,苟延残喘至今,伺机报仇。
“狼崽子(白狼)和他爹一样,贪婪残忍,一直想找回遗骨,获得狼神之力,统治草原。”乌姆嘶哑地说着,看向厉战的眼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抓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吧?没想到……‘煞星’的儿子,也落到了这步田地……真是……因果循环……”
苏晚栀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往事,看着厉战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中充满了巨大的酸楚和恍然。原来,他们卷入的,是如此深重的恩怨纠葛!厉战冷硬的外表下,竟然背负着这样的身世和血仇!
乌姆的医术显然极高明,配合苏晚栀空间泉水的神奇功效,厉战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变得平稳有力,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底子好,命硬,死不了。”乌姆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手,看向苏晚栀,目光深邃,“但需静养旬月,不可妄动。此地虽险,却也安全,‘狼崽子’的人不敢下来。”
苏晚栀心中稍安,连忙跪下磕头:“多谢乌姆阿公救命之恩!”
乌姆摆摆手,浑浊的目光落在苏晚栀脸上,忽然问道:“女娃子,你身上……有‘自然之灵’的气息……很纯净……你……不是普通人吧?”
苏晚栀的心猛地一紧!他果然看出了什么!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乌姆却似乎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这‘鬼哭涧’,是绝地,也是……福地。对于懂得与‘灵’沟通的人来说……或许是机缘。你好生照顾他,也……好生体会这里的气息。”说完,他便不再多言,佝偻着身子,走到溶洞另一侧的石壁下,面对那些古老的符文,开始低声吟唱起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祷词,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存在沟通。
溶洞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幽蓝的荧光、潺潺的水声和乌姆低沉的吟唱。苏晚栀守在厉战身边,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绝境逢生,意外得知了惊天的秘密,遇到了神秘的古老巫医……前路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光,却也变得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她轻轻握住厉战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酸涩和一种更加坚定的决心。无论前路如何,无论他背负着怎样的过去,她都不会再离开他。这场跨越了二十年的恩怨,既然他们已经卷入,那便……一同面对!
幽蓝的荧光下,古老的溶洞中。
昏迷的煞星,神秘的巫医,身负异能的少女。
一段尘封二十年的血仇,一个关乎力量的惊天秘密。
在这与世隔绝的深渊之底,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他们之间那根命运的丝线,
也因这洞中之秘,缠绕得……愈发紧密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