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栀。”
那低沉而清晰的三个字,如同带着月华的微凉与烛火的暖意,轻轻敲在苏晚栀的心尖上,漾开一圈圈难以平息的涟漪。她抱着已经微凉的陶罐,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厉战那方冷清的小院,直到回到自家屋内,闩上门,背靠着门板,依旧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他问她的名字了。他叫了她的名字。
这看似简单寻常的一问一答,于他们二人之间,却仿佛打破了某种坚冰,跨越了一道无形的鸿沟。不再是“那丫头”、“麻烦”,而是有了一个确切的、属于她的称呼——“苏晚栀”。
这份认知让苏晚栀脸颊发烫,心底却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甜意的踏实感。她将陶罐放在桌上,看着里面剩余的紫薯奶糊和薄荷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喝了不少,应该是……喜欢的吧?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沉,半梦半醒间,仿佛总能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苏晚栀便醒了过来。窗外鸟鸣啁啾,空气清新。她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外婆。
外婆已经醒了,正靠坐在炕头,脸色红润,眼神清明,看到苏晚栀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晚栀醒了?昨儿夜里睡得好吗?”
“好,挺好的,外婆。”苏晚栀连忙上前,替外婆掖了掖被角,心中暖融融的。外婆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这比什么都让她开心。
“今儿天气也好,外婆一会儿再晒晒太阳。”苏晚栀说着,手脚利落地开始准备早餐。她进入空间,收割了最新鲜的玉魄米,摘了几颗饱满的野莓,又挖了一小块空间优化后更加肥嫩饱满的生姜。
她用玉魄米熬了浓稠的米粥,米油厚厚一层,香气扑鼻。将野莓碾碎,加入少量蜂蜜,调成一碟酸甜可口的野莓酱。又将生姜切得极细,撒入粥中,驱寒暖胃。
早餐的香气弥漫在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生活的暖意。
伺候外婆洗漱完,苏晚栀细心地将外婆扶到窗边那把垫了软垫的竹椅上坐下,让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外婆身上。然后她才将小炕桌端到外婆面前,摆上热气腾腾的米粥、小碟野莓酱和一碟她清炒的、空间优化的嫩青菜。
“外婆,您慢慢吃。”苏晚栀蹲在外婆身边,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得香甜,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
“嗯,好吃,晚栀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外婆满足地叹息一声,目光慈爱地落在苏晚栀脸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轻声问道:“晚栀啊,隔壁那位厉镖头……他一个人住?家里没别人了?”
苏晚栀的心微微一跳,舀粥的手顿了顿,低声道:“嗯……好像是的。没见过他家里有旁人。”
外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瞧着是个挺硬气的小伙子,就是……太冷清了些。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啊。”她顿了顿,看向苏晚栀,“远亲不如近邻,他帮过咱们,咱也得记着人家的好。有机会……请他过来吃顿便饭?也算是谢谢他的药方。”
请……请他过来吃饭?!
苏晚栀的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粥碗里,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请厉战来家里吃饭?和外婆一起?这……这画面她简直不敢想象!他那冷冰冰的样子,和外婆坐在一起……
“外……外婆,”她结结巴巴地找借口,“厉镖头他……他性子冷,话也少,怕是……不习惯……”
外婆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冷的人,一顿热乎饭,总能暖和一星半点。再说了,就是家常便饭,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你看着办,有机会就提一句,他不来也没关系,是咱们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