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冷冷的看四人一眼,看他们严阵以待,自己无丝毫机会,便冷哼一声离开了。
这些话如针般扎在了凡的心上,起初他还能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圆其说,可越想越觉不对劲。
那日李潜的剑法虽威势骇人,却隐隐透着后继乏力的虚浮,禅杖相撞时,那股沛然之力虽猛,却少了持久的后劲。
他越琢磨越惊,猛然拍案醒悟——自己竟被那小子的虚张声势给骗了!他本是强弩之末,当时自己再多撑一刻钟,他必当场暴毙!
悔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了凡的心,他当即揣着禅杖,循着旧路折返那日的山神庙。残垣断壁间,火烧的焦黑痕迹依旧清晰,梁柱的残骸横七竖八地堆着,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他在废墟中翻找许久,除了一些锈蚀的箭镞和断裂的兵刃,连半丝人影都无,显然李潜几人早已远遁。
“竖子!竟敢戏耍老衲!”了凡怒喝一声,禅杖重重砸在一块焦木上,木屑飞溅间,道境威压骤然爆发,震得周遭落叶纷飞。
他眼底满是怨毒,先前的贪生怕死早已被羞愤取代:“看你们能逃到何处!待老衲寻到你们,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而此时的李潜与沈诗诗,正相互搀扶着行走在深山密林中。
李潜经脉断裂,每挪动一步都如遭凌迟,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刻意放慢脚步,尽量减轻沈诗诗的负担。
“歇……歇会儿吧。”李潜沙哑着开口,气息愈发微弱,扶着一棵古树缓缓坐下。
沈诗诗也顺势挨着他坐下,掏出怀中的水囊,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喝点水,补充些气力。”
李潜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目光落在她苍白却坚毅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说道:“沈姑娘,容你这般瞧的上在下,不过在下此时与废人无异,你伤好了便独自上路吧!”
沈诗诗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两粒丹药,说道:“这是天山秘制的灵药,虽不能修复经脉,却能暂缓疼痛,稳固气血,你先服下。”
李潜没有推辞,接过丹药服下,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散开,经脉的剧痛果然减轻了些许。
沈诗诗身上的蛇毒虽未尽解,但也恢复了些许内力,只见她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眉峰微蹙道:“此地有些古怪。”
李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这棵需数人合抱的古树周遭,竟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蛇虫——青蛇盘绕在虬结的树根上,毒蝎藏在腐叶缝隙里,连平日里罕见的赤练蜈蚣都爬满了树干,它们却互不攻击,只齐齐朝着古树躯干的方向蛰伏,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而来。
“这些蛇虫……不对劲。”李潜强撑着起身,目光扫过古树周围的地面,赫然发现落叶之下,隐约露出青黑色的石砖痕迹,石砖排列错落有致,竟隐隐构成某种纹路。
阵纹以古树为中心,呈八卦形状铺开,石砖上刻着模糊的符文,虽历经岁月侵蚀但仍清晰无比,那些蛇虫恰好盘踞在阵眼对应的方位,像是在为大阵提供某种能量。
这符文透着上古玄奥,不似江湖中常见的阵法,但不知为何能引来这些蛇虫?
正在这时,古树突然轻微震颤了一下,树干上的蛇虫齐齐抬头,发出细碎的嘶鸣,阵纹中的符文竟泛起微弱的绿光。李潜只觉一股奇异的吸力从阵中传来,体内本就紊乱的气血竟隐隐有被牵引的迹象,经脉的疼痛骤然加剧,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