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坐在柳卿卿身旁的木墩上,一身素衣纤尘未染,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
她伸出手,轻轻拍着柳卿卿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安抚受惊的幼鸟,另一只手捧着一个陶碗,碗中温热的草药汤冒着袅袅热气,雾气模糊了她柔和的侧脸,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江飞与苏青辞的对话声,江飞似乎在斥责着苏青辞,李潜本想坐起,但他现在毫无力气,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他只能屏气凝神,静静的听着屋外动静。
屋外的空地上,江飞焦躁地踱着步,靴底碾过烧焦的木炭碎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青辞手捧着那本小册子蹲在一旁,眼眶通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道:“没用的公子,李大哥他……他是全身经脉俱碎,气血逆行,这种伤根本不是寻常药石能医的,虽可暂时保命,但想要彻底恢复,我做不到啊。”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沈诗诗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单薄的身影在山间微风中微微摇晃,显然刚醒不久,元气未复。
她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苏姑娘,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他不能有事啊。”
江飞猛地转过身,眼中布满红血丝,一把抓过苏青辞手中的小册子,翻到记载《千金方》摘要的部分,狠狠拍在石桌上:“你再看看!当初你说这册子无所不包,连武侯阵法都有,怎么会没有修复经脉的法子?你仔细找!一个字一个字的找!”
苏青辞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泪水瞬间滚落,颤抖着手指逐页翻看,半晌,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摇着头哭道:“没有……真的没有……《千金方》里只记载了寻常经脉损伤的医治,可李公子是经脉俱碎,这种伤……是难以修复啊。”
“难以修复?”江飞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的一脚踹在石桌上:“凭什么?!他明明救了我们所有人,明明该是我们护着他,结果他拼到经脉尽碎,却落得个药石无医的下场?这狗屁命运,太不公了!”
他情绪激动到了极点,目光扫过苏青辞哭红的脸说道:“桃源村传承千年,一定有办法的,是你不知道而已!”
苏青辞被他吓得浑身发抖,泪水哭得更凶,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抱住那本小册子,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愧疚与无助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江飞的怒吼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屋内的李潜听得字字清晰,胸口翻涌的气血再也按捺不住。
他本想出声劝阻,可刚一用力,浑身经脉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猛的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从木榻上滚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李潜!”
“大哥!”
屋内外的人同时惊呼,柳卿卿第一个扑过去,双手颤抖地扶住他汗湿的肩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