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沉吟片刻又道:“而且小友的这两股内力非同一般,即使贫僧的内力比之也略有不如,阴阳相济本是常理,可这两股力偏生都是剑法所生的内力,既不肯相融,也不肯相让,刚刚和尚只不过让两股内力暂时达到平衡,此后只要小友不动用武功,再活个数年不成问题!”
不动用武功?这点倒是好做到,毕竟认识江飞之前,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李潜暗暗想道。
说完,道衍再不关心此事,而是对着杨文涛说道:“西海有何劫难,还请师兄说与我听!”
杨文涛闻言大喜,立刻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道衍,李木鱼看道衍无礼心中虽有些不快,但因这和尚救了李潜一命也并未打断,只是冷冷的看向二人。
“原来如此。”道衍听完,指尖轻捻佛珠:“即便贫僧今日不曾到此,以李前辈的性情,想必也不会坐视西海劫难不管。”
李木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别过脸去,根本不愿接话。
道衍似未察觉他的冷意,接着说道:“师兄如今已半步踏入道境,实力深不可测;而和尚方才为压制小友体内真气,已耗损不少元气,后天若真要行动,怕是难当主力。不如届时由师兄与李前辈联手主攻,贫僧在旁掠阵策应,如此方能稳妥。”
“我为何要与他联手?”李木鱼猛的转头,语气里满是抵触,显然心中还有些许芥蒂。
杨文涛脸色一变,生怕二人起了争执,正要开口打圆场,道衍却先一步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方才贫僧出手稳住了小友的性命,这份情,便算作前辈后天出手的理由,如何?”
“你这是挟恩图报?”李木鱼眼神一冷,语气更沉。
道衍双手合十,神色未变:“贫僧从不做无缘无故的事情,前辈若要这般理解,那便是吧。”
李木鱼的脸色在青白间几经翻涌,目光落在一旁唇色泛白的李潜身上时,终是松了紧绷的下颌。他沉默半晌,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滞涩:“此事,老道应了。但此次之后,你我两清,再无瓜葛。”
“那是自然。”道衍垂眸捻着佛珠,语气平淡得仿佛早料到此结果,连眉峰都未动一下。
话音刚落,李木鱼上前一步扶住李潜的胳膊,力道虽重却稳,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带着人转身便走,连背影都透着决绝。
待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杨文涛才重重叹了口气,转向道衍:“师弟,西海之事本可好好相商,何必得罪于他?这般一来,日后怕是更难打交道了。”
道衍抬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却勾着浅淡的弧度:“无妨,和尚做事,向来不绕弯子。况且……”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深意:“此次算师兄欠贫僧一个天大的人情,还请师兄谨记才是。”
杨文涛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朗声笑道:“你我同门一体,何须说‘欠’?日后师弟若有差遣,只管开口便是!”
道衍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