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诗其实一直跟在离李木鱼、李潜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这次她的追踪之术更加高明,以至于李木鱼也未发现此女。
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李潜,沈诗诗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似乎要把此人看透一般。
“罢了!朱元璋交代过的,我再帮你这一次!”话落的刹那,她耳尖倏地漫上一层薄红,连脸颊都跟着染了几分绯色,方才望着李潜时,心头莫名跳脱的悸动还未压下,可视线再触到他那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这点旖旎心思便被她狠狠掐断。
沈诗诗抬手,从贴胸的暗袋里取出个锦盒,盒中卧着颗拇指大小的青色珠子,珠身泛着温润的柔光,是她贴身佩戴的“离木珠”。她快步上前,半蹲在李潜身前,一只手小心托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轻轻捏开他泛青的唇瓣,将珠子稳稳送进他舌下,指腹不经意擦过他微凉的唇,竟让她指尖颤了颤。
“不要吞咽。”李潜模糊的意识里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这四个字,下一秒,舌下便涌来一股清冽凉意,那股凉意在舌尖化开,顺着喉咙漫过胸腔,像溪流般淌遍四肢百骸,连原本发颤的手指都渐渐稳了下来。
一刻钟后,沈诗诗看着他脸上的青白缓缓褪去,接着那抹血色慢慢晕到脸颊,连呼吸都比先前沉实了许多。她小心取出他舌下的离木珠,却见珠身的青光比之前亮了数分,竟似吸了什么精气般愈发温润。
“他体内……怎么会藏着这么强的能量?”她捻着珠子低声呢喃,眉峰拧起,满是不解。
“卿卿、卿卿……”李潜嘴里的叫着她不熟悉的名字。
沈诗诗不解其意,正欲转身离开,手掌却突然被一股力道紧紧攥住,这时李潜猛然转醒,看到沈诗诗杀气腾腾的样子瞬间松手。
李潜急忙起身,眼底歉意翻涌,抱拳道:“方才在下失仪,无意冒犯姑娘,若姑娘心中有气,要杀要剐,在下绝无半句怨言。”
“哼!”
沈诗诗一声冷哼,帐内暖意瞬间被抽离,空气仿佛凝成了霜,连烛火都颤了颤,黯淡了几分。
“你的命本就是我救的,不必说这些废话。”她语调平得像寒潭,半分情绪也无,“现在,跟我去见朱元璋。”
李潜道:“此事即便姑娘不提,在下也自当遵命。只是……还请姑娘宽限两日,容在下了却一件私事。”
“可以。”沈诗诗应得干脆,可下一秒,话音便裹了冰刃,“但记住,两日之后,你若敢有半分推脱,我会直接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忽然如晨雾遇风,袅袅散了去,帐中只余下一缕极淡的幽香,仿佛刚才的人从未来过。
李潜僵在原地,瞳孔微缩,脸上满是错愕,任是谁见了这来去无踪的本事,都要惊得心头剧跳,只觉不可思议。
李潜缓了缓神,摇了摇头,随即敛去心绪,凝神内视。只见体内青、红两股气流正盘旋对峙,竟在短时间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压不住谁。他不知沈诗诗如何做到的此事,但还是莫名的一阵欣喜。他试着缓缓提气,身体刚泛起一丝内力流转的暖意,胸口便猛地传来一阵闷痛,两股气流似被惊动的困兽,在经脉里狠狠撞了一下,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呵呵!”李潜苦笑了声,发现体内的内力增长比以前还快上一分,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的经脉还是会被撑爆,终究是一场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