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涛心里犯嘀咕,胆巴他们离这儿不过十步远,就算武功再差,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听不见?可看着席应真胸有成竹的模样,再瞧瞧胆巴那明显带着忌惮的神色,他还是定了定神,开口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说到自身不易时,还偷偷抹了把眼泪。
不远处的胆巴几人,只能看到杨文涛的嘴一张一合,却连半点声音都听不到。胆巴心头一紧,悄悄运起佛门神通“天耳通”,可耳边只传来一阵嗡嗡的杂音,他脸色骤变,能凭内力隔绝“天耳通”,席应真的修为竟已到了这般地步!他不敢再尝试,只能垂着手静静等待。
杨文涛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说完,便屏息望着席应真,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席应真垂着眼沉默片刻,才小声嘀咕:“抢人地盘本就不厚道,人家打上门也合情理。”
这话入耳,杨文涛脸色瞬间煞白,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声音带着颤:“仙长明鉴!此事绝非我本意,求您救救杨氏全族!”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罢了。”席应真没伸手扶,语气依旧平淡道:“老道既应了朱元璋,自会把这事处理妥当。”
杨文涛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嘭嘭嘭”对着席应真磕了三个响头,额角瞬间红了一片。席应真指尖轻弹,一道无形气劲托起他,杨文涛只觉浑身一轻,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嘿嘿,你这小子与老道倒有几分缘法。”席应真忽然笑了,眉眼舒展了些,突然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杨文涛心头一震,惊喜得话都说不完整,当即又要屈膝下拜。席应真却抬手阻住他:“方才三个响头,便算拜师礼了。你与老道有缘,却难入大道,只能做我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杨文涛没有半分犹豫,声音铿锵有力,能得席应真庇护,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已是天大的机缘。
席应真这才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坦诚:“这就对了。你若不是我弟子,老道反倒不好出面帮你。”
杨文涛闻言一愣,方才的喜悦淡了几分,心里也不免掠过一丝失落。
席应真转头看向胆巴,开口道:“小和尚,此子已是我弟子,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与他的架,老道替他接了,如何?”
胆巴双手合十,神色平静无波:“前辈既有此意,贫僧恭敬不如从命。”
“上师,不可啊!”一旁的四大领主急忙说道。
胆巴斜睨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四位施主若觉得能胜过席前辈,和尚这就告辞,此事全权交予四位处置。”
四大领主脸色骤变,几人缩了缩脖子,想起老道士的强大,又想到杨文涛的兵锋之盛,吓得再也不敢多言。
席应真倒对胆巴多了几分欣赏,颔首赞道:“好个通透的和尚!当年老道以为八思巴已是你西海奇才,没想到他的弟子也这般不俗,倒真是西海之幸。”
“前辈过誉了。”胆巴依旧恭敬,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凝重:“前辈小心,这一招是贫僧面壁十年所创,虽远不及家师,却也不容小觑。”
席应真闻言,神色未变,依旧负手而立,身姿如千年古松般挺拔,周身气息沉静如泰山,仿佛眼前即将到来的杀招,不过是微风拂过。
胆巴不再多言,眼神骤然锐利,右手缓缓抬起,掌心处凝聚起淡淡的金光,口中沉声喝道:“法相归元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