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正一派的?”李木鱼望着他,只觉其面容有些熟悉,遂随口问道。
“晚辈张锦绣,乃正一派第二十七代传人,家师张象,十年前曾败于前辈之手,过会儿还望李前辈不吝赐教!”张锦绣神色肃穆,语气坚定。
“张老儿还没死吗?你这点微末本事可打不过老夫,还是算了吧!”李木鱼微微仰头,眼中透着一丝不屑。
“师父早已仙逝,前辈可敢应战?”张锦绣双目圆睁,紧紧盯着李木鱼。
“你不怕死?”李木鱼眉头微皱,目光如炬。
“先师遗愿,倘若张某无法完成,岂非猪狗不如!”张锦绣咬着牙,一脸决绝。
李木鱼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赢了要老夫的命吗?”
“晚辈岂敢!只需前辈随我去龙虎山,到先师的墓碑前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即可!”张锦绣言辞恳切道。
“笑话,张老儿也配?老夫再劝你一次,你即便学了张老儿十成本领,亦非老夫对手,如此还要报仇吗?”李木鱼仰头大笑,那笑声中满是狂傲,一双眼睛斜睨着张锦绣,语气极为轻蔑。
“宁死无悔!”张锦绣怒喝一声,满脸的倔强。
“罢了!念你一片孝心,过会儿老夫让你三招,不论输赢。此间事了,老夫会陪你去一趟龙虎山,给张老儿的坟前添一柱香!”李木鱼神色一黯,脸上的狂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落寞。
众人皆不明真相,当年李木鱼剑法初成,满怀雄心壮志曾下山挑战过各派高手。作为龙虎山的当代天师,张象自然在名单中之一。但龙虎山向来不以武功为名,而是以精妙高深的相术立足江湖。所以在那场比试中,张象毫不意外地败给了李木鱼。只是张象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竟然将这一败视为奇耻大辱,从此耿耿于怀,苦练武功,但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破不了太极剑法,因为龙虎山现存的武功秘籍根本到不了“道”境。发现此事后的张象心灰意冷,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张象的死讯在江湖上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他在武功上并无太多建树。可对于张锦绣而言,师父的死却如同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师父讨回公道。
直到今日面见李木鱼时,张锦绣才觉自己一直错的离谱,看到李木鱼光明磊落的气度后,才惊觉自己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李木鱼,声音颤抖地说道:“前辈高义!”说着,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
李木鱼脸色依旧黯淡,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悲凉之情。张象二人虽未深交,但二人年岁相当,况且对方是一代天师,如此死法让他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心都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杨晨光微微皱眉,他本是想请李木鱼和李潜来助西宁卫一臂之力,没想到刚进帅营就碰上了这等事。他看了看父亲杨文涛,只见杨文涛神色平静,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在意。
那肥头大耳的红衣喇嘛辩机,此时也将目光投向了李木鱼,笑着开口道:“菩萨布施,等念怨亲,不念旧恶,不憎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