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大爸依旧没在家里住,他从以前的马圈窑,搬到了现在燕南出钱给他盖的新羊场里了。
刘阳说:
“大爸,今晚我跟着你去睡!”
大爸笑着说:
“好,那就走吧!”
刘阳的母亲说:
“你大爸的炕上脏的很,你还是睡在家里吧!”
刘阳说:
“没事,就一晚上!”
刘阳跟着大爸往羊场里走,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大爸去马圈窑睡觉场景。
场景是一样的,可人都变了,大爸老了,回不到年轻的时候了,他长大了,回不到小时候了。
来到羊场,由于羊场离的村子远,没有拉上电。
大爸依旧照着那盏砸破他头的煤油灯。
两个人脱了鞋,上了炕,他们两个都没有立即睡觉。
刘阳问大爸:
“你一个人睡在这里怕不!”
大爸笑着回答:
“啥都没有,有啥怕的!”
刘阳说:
“不是都说有鬼呢吗?你就没碰到过!”
大爸笑着说:
“都是人吓人,哪来的鬼呢?”
这一夜,刘阳和大爸说话到了半夜,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刘阳早上起来,大爸已经放羊去了。
刘阳起身下了炕,就回到家里,喝了母亲做的鸡蛋汤,他准备返回市里。
坪村再好,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他已经走上了不能停歇的路,回不去了。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有人愁苦,有人高兴。
小琴和黄敏回到深圳,两个人商量了结婚的日子,十月一号准备结婚。
距离结婚的时间也只剩下几个月了。
小琴把这个消息通知了刘阳。
儿子结婚这件大事,自然就落在了黄敏的父母身上,婚礼准备在黄敏的老家滨州举行。
燕南和小琴除了忙刺绣厂的生意,剩下的时间就是给小琴挑选衣服。
小琴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也不再抠抠搜搜了。
当然,这一切花销都由黄敏出,就算没有黄敏的支持,如今的小琴也是个老板了,她也能负担的起。
小琴那边高兴的忙碌着,而刘阳这边愁眉苦脸的忙碌着。
刘阳每天眼睛一睁开,就面对的是钱。
银行的,设备公司的,供货商的,最主要的还是高利贷。
各种开支,让他只要看到电话,心里就莫名的紧张。
最烦恼的是油库里装着的那几千吨油。
现在只要他一进油库,他就低着头,就连瞥一眼都不想。
干脆,他不去油库了,他直接躲在了厂里。
遇事就躲避已经成为刘阳的习惯了。
不管是任何商品,只要是涨价,都会疯狂的购买。
可一旦出现掉价,市场上立刻就像停止了一样,问都没人问。
刘阳现在就遇到了这种市场变化。
本来想着大赚一笔,可现在,就是亏本,也卖不出去。
外面回来的业务员,订单没签着,反倒花了不少钱。
刘阳干脆决定,不让业务员出去跑业务了,都待在厂里,这样还少一些费用。
挂面厂这边,还是在生产着,这多亏了王力学。
他让业务员盯着那些大客户,一边不断的回笼着资金,一边压缩库存,还在苦苦的支撑着。
老会计为了不让厂里的资金出现短缺,她特意做了两个账本。
一个是专门糊弄刘阳的,防止刘阳又挪用厂里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