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渊脸色灰白,叩首谢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退朝之后,消息迅速传开。
柳丞相被停职,其子被收押,三司会审勾结邪教重案!整个王都再次震动,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静澜苑。
“皇帝这是想和稀泥。”苏郁听完朝会结果,冷静分析,“既不想放过柳家,又不想让你借此坐大。”
“无妨。”萧衍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案子在审,我们便有机会。三司之中,岂乏公正之士,亦岂无柳家之敌?我们所为,唯确保证据链完备,于关键之时,再添一把火而已。”
“那把火……是昆吾山的‘圣窟’?”苏郁问道。
“不错。”萧衍点头,“王都这边的证据,足以重创柳家。但要想彻底铲除血瞳教,甚至揪出他们可能隐藏在更高层的庇护者,必须找到昆吾山的核心老巢。‘幽鸦’小队那边,需要加快进度了。”
他望向西北,昆吾山脉仍隐于神秘云雾之中。
王都棋局已布,远山博弈亦至关重要。
唯双线皆胜,方能驱散这弥漫朝野之邪祟。
朝堂之风已起,且看其终将吹向何方,掀起何等浪涛。
三司会审,设在庄严肃穆的大理寺正堂。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三位主审官高坐堂上,面色凝重。
堂下,柳文渊虽暂卸官职,仍特许坐在一侧,脸色阴沉。
萧衍作为举告方,亦在堂中坐镇,气度沉凝。
堂外围观的官员百姓更是人山人海,皆想亲眼看见这桩震动王都的大案如何审理。
柳承志被带上堂时,神色萎靡,眼神躲闪,早已没了往日的纨绔之气。
在人证(幽鸦队员指认)、物证(邪教首饰、黑石、部分书信)面前,他对自己昨夜出现在那私宅、参与诡异集会的事实供认不讳,但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骗去的。
“大人明鉴!草民……草民只是听闻那里有新奇玩意,能助人……助人提神醒脑,才一时好奇前去!根本不知道那是邪教祭祀啊!那些经文,我一句都听不懂!那些首饰,我也以为是寻常宝石!”
柳承志涕泪交加,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蒙蔽的无知纨绔,将所有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往来书信和账册,柳文渊更是矢口否认,坚称定是有人模仿笔迹,栽赃陷害,随即反咬一口,指责萧衍因与太子及柳家政见不合,便罗织罪名,构陷忠良。
“镇北王手握重兵,如今更是不经朝廷,私调兵马入城,其心叵测!如今又拿出这些莫须有的‘证据’,分明是想铲除异己,为日后……哼!”柳文渊虽未明言,但那未尽之语,分明暗指萧衍有谋逆之心!
公堂之上,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柳党官员纷纷附和,质疑证据的真实性,攻击萧衍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