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污浊不堪的精神沼泽。疯狂的呓语、扭曲的影像、对所谓“瞳主”的病态崇拜交织在一起。
佟萱姿强忍着恶心与眩晕，如同在暴风雨中航行的一叶小舟，依靠着萧衍内力支撑起的“灯塔”，艰难地寻觅着。
她不深究那些具体、狂热的念头，而是捕捉其中反复浮现、带着强烈精神烙印的“意象”与“音节”。
破碎的画面闪过：一座隐藏在浓雾与血色月光下的巨大山洞……洞壁上雕刻着无数只巨大的、流着血泪的眼睛……一个笼罩在兜帽阴影中、手持扭曲蛇形权杖的高大身影……还有，许多穿着不同服饰，甚至不同国家装束的人，在一个巨大的、以黑石构筑的祭坛前跪拜……
关键的音节在她心中回荡：“昆吾之眼……圣窟……大祭司……万流归源……”
时间一点点过去，佟萱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萧衍的内力输出越发平稳厚重，如同定海神针。苏郁紧握双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终于，在捕捉到一段关于“各地信众……月圆之夜……借圣石……感应瞳主神谕……”的混乱意念碎片后，佟萱姿的精神力濒临极限。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虚脱。
“怎么样？”苏郁连忙上前扶住她。佟萱姿缓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看”到的意象和“听”到的关键词语说了出来。
“昆吾之眼……圣窟……大祭司……月圆之夜……圣石感应神谕……”
萧衍复述着这些关键词，目光锐利似刃，“看来，他们的老巢，就在昆吾山脉中一个被称为‘昆吾之眼’的‘圣窟’里。有一个‘大祭司’是首领。他们似乎有一个遍布各地的网络，并且通过所谓的‘圣石’（黑石）在特定时间（月圆之夜）进行远程联系！”
这些信息虽仍模糊，却远比单纯口供有价值得多！它指明了核心区域，揭露了组织结构与联络方式！
“萱姿，你立下了奇功！”萧衍看着虚弱的佟萱姿，由衷赞道。这种“灵语问心”般的能力，在应对这种邪教时，简直是无价之宝。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普通教徒的军官也来回报。那些普通教徒精神防线薄弱，在酷刑与心理攻势下，零星交代了些信息，与佟萱姿探知的相互印证。
他们属于“血瞳教”的一个外围祭祀小队，负责在黑林村上游区域通过祭祀污染水源，任务由“圣窟”直接下达，他们只知道“圣窟”在昆吾山深处，具体位置唯有小头目才知道。
方向，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