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选择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宽敞,也相对“干净”的旅店——“泽鹿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操着浓重口音的官话,眼神精明,显然见惯了南来北往的客人。
他看到车队规模和不凡的气势,尤其是萧衍那明显不好惹的气质,态度倒是颇为客气,很快安排好了房间和马厩,价格自然也是不菲。
安顿下来后,首要之事便是救治伤员。
镇上唯一的医馆里,坐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沉默寡言的老医师。他的手法老道,尤其擅长使用南疆特有草药,如青木香和苦楝皮等,这些草药对治疗毒虫咬伤和瘴气入体具有显着的疗效。
侍卫长的伤势最重,需要静养几日。
苏郁则带着两名侍卫,开始在镇上看似随意地闲逛,实则是收集信息。
她走进镇上最热闹的酒馆,要了一壶本地酿的辛辣果酒,坐在角落,如海绵般吸收着周围的谈话碎片。
大多是关于狩猎所得、药材买卖、部落纷争,或是吹嘘冒险经历的嘈杂话语。但渐渐地,一些零碎的词汇引起了她的注意。
“…‘虺语林’最近可不太平静,前几天地动了好几次…”
“…听说‘黑水部’的人又在边界和‘赤藤寨’的人干起来了,就为了一条新发现的玉髓矿脉…”
“…他娘的,那鬼地方的虫子越来越邪乎了,上次差点没回来…”
“…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看起来挺扎手…”
“…‘钥匙’?什么钥匙?能打开巫神宝藏吗?哈哈…”
“虺语林”“地动”、“虫子”、“生面孔”、“钥匙”…这些词汇让她心神微动。
她装作不经意地靠近那几个正谈论“虺语林”的本地猎人,递上一小壶酒:“几位大哥,刚听你们说起那虺语林,小弟初来乍到,想进山碰碰运气,不知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忌讳?”
猎人们见她态度客气,又有酒喝,话匣子便打开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压低声音道:“小兄弟,看你面善提醒你一句,虺语林那地方,邪性!最近最好别去!”
“哦?怎么个邪性法?”苏郁顺势问道。
“那片林子啊,老辈人传言,地底下沉睡着‘虺神’呢!”
另一个稍瘦些的猎人接口,脸上带着敬畏,“那虺神有时候会说梦话,就是林子里那种谁也听不懂的‘低语’!听到的人,运气好的能头晕眼花地逃出来,运气不好的,便永远留在里面,化作虺神的守林奴了!”
虺神?低语?守林奴?这些传说,竟然与他们的经历有几分吻合!
“最近地动了好几次,老人们都说,是虺神睡得不安稳,要醒了!”络腮胡汉子道,“林中的毒虫猛兽也异常狂躁,凶险程度远超平日十倍!我们这些老猎手都不敢深入了。”
“可不是嘛,”又一个猎人补充道,“而且听说啊,最近林子里还出现了怪事,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多了些从来没见过的标记,邪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