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仅凭半块肉干,便拉拢了那位以偷白菜为生的机灵小鬼‘泥鳅’,随即下达首道指令:“严密监视疤脸家,尤其留意‘醋瓶’的出入频次。”
泥鳅边啃着肉干,边含糊其辞地提议:“老大,要不咱也记下他家狗啥时候方便?那肥地儿,可金贵着呢!”
王府内,萧衍(佟秋)枕边的玉盒与林萱儿怀里的花瓣同时微颤,秋初霁在意识里尖叫:“近了!更近了!方向…南!”
而林萱儿正对着一株疑似人参的植物流口水:“百年野山参!得值多少提拉米苏啊…”
……
老鼠巷的清晨(如果血月黯淡下的灰白天色能算清晨的话),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和廉价炊烟混合的刺鼻气味。苏郁裹紧皮袄,蹲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台阶上,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目标——那个动作灵活、眼神里透着机灵和饥饿的小鬼,“泥鳅”。
那半块硬如磐石、咸得能齁死人的肉干,在泥鳅眼中,却成了世间少有的珍馐美味。
他几乎是用抢的速度从苏郁手里抓过肉干,塞进嘴里疯狂咀嚼,含糊不清地保证:“老大…呃…姐!你说!盯谁?干啥?泥鳅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苏郁看着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只有冰冷的评估。成本:半块肉干。潜在收益:一个位于目标区域、行动灵活的初级情报员。风险:可控(小鬼容易收买,也容易反水,需持续投入和威慑)。
“疤脸家。就昨晚闹腾那家。”苏郁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锐利,“不用你进去,就在外面。记下每天都有什么人去找他,或者他去找什么人。特别是…带着‘醋瓶’的,或者看起来不像咱们这巷子的。”
她特意加重了“醋瓶”二字的语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笑。
泥鳅慌忙吞下嘴中的肉干,小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明白!疤脸叔家那‘醋坛子’多得是!老大您放心,他家狗要是对谁狂吠,我统统给您记下来!”
他稍一停顿,似乎觉得任务过于轻松,有些辜负了那半块肉干的价值,于是又热心地提议道:“姐,要不我顺道也记下他家那条癞皮狗的排泄时间?还有排泄地点?那粪便可是上好的肥料!巷尾的刘婆婆可一直念叨着呢…”
苏郁:“……”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泥鳅那副“我很能干快夸我”的表情,额角微微抽搐。很好,很有想法。连敌方宠物的排泄物周期都纳入监控范围,这职业素养,堪比专业商业间谍。
“先记人。”苏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道,“狗屎…以后再说。办得好,下次还有肉干。办砸了,或者嘴巴不严…”她没说完,只是眼神骤然一寒,如同冰锥刺骨。
她眼神中的冷意让泥鳅浑身一颤,他连忙拍着干瘪的胸脯,连声保证:“明白!明白!我嘴严得很,连亲娘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说完,像只真正的泥鳅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巷子阴影里,消失不见。
苏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第一步棋子,落下。信息网络,开始编织。
尽管简陋,但这毕竟是第一步。她渴求无数双锐利的眼睛,为她洞察这座庞大而危机四伏的都城。
就在她起身,准备去找老赵汇合,开始白天的“巡逻”(实则是更广泛的区域侦查)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感,如同纤细的冰弦拨动,悄然掠过她的意识深处!